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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不是他卑鄙,對冷如風暗算偷襲,只是冷如風太不識時務了。長安城裡多數官員皆有把柄落在冷如風手中,早已對風雲閣忌憚已久;此次不動手,難道還真讓那狗頭軍師出了長安,從背後捅他們一刀不成?

  只有死人才能閉上嘴,讓秘密永遠是秘密!

  花錢請殺手暗算冷如風的是他沒錯,但長安城裡,除了那仍在苟延殘喘、躺在病床上的魏征,哪一個人不是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連聖上也只是震怒一、兩個月就忘了。

  所以說,他不過是幹了件人人想做,卻人人不敢做的事而已。只是除掉個礙眼的蝨子而已,沒啥大不了的。

  環顧席間一個個位高權重的大臣,他掛上笑臉,舉杯起身道:「房丞相,咱們再來!我王平祝丞相福如東海、壽出南山……」

  觥籌交錯中,不知多少忠義之士,因著利害關係,就被這些人所犧牲了!

  最終,好好一個大唐就這樣,被這些權臣為了爭權奪利給玩掉了。

  第九章

  小樓嘟嘟嚷嚷地一會兒洗衣曬被,一會兒釀酒擦缸,一會兒又掃地洗碗,整日下來,忙得像個陀螺似的,從酒坊東邊轉到酒坊西邊,再從酒坊西邊又轉回酒坊東邊去。

  她真是一刻也閑不下來。

  冷如風跟在她後頭,時時刻刻既心疼又害怕,怕她走路不看路,老是跌跌撞撞;心疼她本來一位大小姐,如今卻得像個村姑般操勞家務。倒是她自個兒似是不以為苦,不見她抱怨。

  但那些勞動還是挺累的,每每見她面露倦容,他就不舍。

  就像此刻,她終於打理好大部分的事,才坐在庭院石上稍稍歇息,沒一會兒便倚在樹幹上打起瞌睡來了。

  他才想偷偷接近她,卻見竟然有一蒙面黑衣人翻牆進來,鬼鬼祟祟的靠近小樓。

  哪裡來的小偷?

  冷如風才在狐疑,卻驚見那傢伙袖裡藏刀,未等那人靠近小樓三尺,他便無聲無息的解決了他。

  他施起輕功將那人帶回去給靳雷盤查,然後又如幽靈般回到藍家酒坊。

  怎知石上大樹下已沒了小樓蹤影,他慌張的忙快速將前前後後搜了一遍,沒見著人,卻聽到屋後遠處傳來她的尖叫聲。

  「救命啊!殺人啊!放火啊!」小樓抓著裙擺在梨樹林裡東躲西藏,沒水準的失聲怪叫。

  也不知那兩位殺手是不是被她刺耳的尖叫給叫傻了,只見他們雖拿著刀劍追殺她,東劃一劍、西砍一刀,卻總是讓小樓驚險的躲過。

  冷如風見狀,嚇得臉都白了,急急竄了過去。

  才一進梨樹林,他就發現其中另有文章。這十幾棵梨樹看似栽植雜亂,實則暗藏陣法;

  幸而他自小便精通五行八卦,忙左彎右拐踏至生門,在千均一發之際將小樓從刀下抓到懷中。

  「啊──」小樓突然被人攔腰抱住,只一個勁兒的尖叫;待瞧清抓她的人是上次那面具怪俠,忙緊緊抱住人家脖子,死不肯放。

  冷如風忍痛以左手抱住她的腰,右手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把白扇,靠著陣式,刷刷刷連揮三下,就宰了那兩名殺手。

  搞定之後,他緊緊抱著小樓,將仍在發抖的她拖出梨樹林。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他柔聲安撫著她,要她別怕。

  小樓聞聲,卻在他懷中一僵。不可能的,那聲音……不,他怎麼可能是……冷如風也警覺到要糟,見她要抬頭,他硬將她頭按回胸前,再刻意壓低聲音道:「別動!」

  小樓頭被他按得動都不能動,但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卻更加懷疑,只得悶聲對著他的胸膛問:「你是誰?」

  「你不認識。」他僵硬的回答。

  她不相信,只再問一遍:「你是誰?」

  這次,他不肯回答。小樓在他懷中顫抖得更厲害。

  「是你,對不對?」她聲音透著怒氣。

  「不是。」他喉頭梗著個硬塊,再度否認。

  小樓氣得都快哭出來了,「我再問一遍,你是誰?」

  「我誰都不是!」他狠心的回答,這句話卻幾乎是吼出來的。

  就這麼一句,她再確定不過了。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這樣框她!

  小樓聲淚俱下,氣得在他懷中大罵:「你這個該死的王八蛋,你敢對天發誓說你不是我嫁的那個男人?有膽你就再告訴我你不是,再說一遍我不認識你!說啊,你說啊!」

  冷如風全身僵硬,一咬牙就要再度否認。

  「我不──」聽他還真的死不承認,小樓氣得隔著衣料張嘴狠狠的咬他胸膛一口,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冷如風悶哼一聲,按著她後腦的手依然沒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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