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黑潔明 > 事到如今隨便你 >
二十二


  「哈……」她哈了一口大氣,然後將小臉擱在浴缸邊。

  「真是的,為什麼會愛上這麼麻煩的人呢?」她再灌一口酒,自怨自丈地咕噥著,「又不帥、又龜毛,脾氣又不怎麼好,寫歌閉關的時候三天兩頭的把自己關在工作室中,不寫歌的時候又常為了宣傳趕通告忙到不見人影……」

  她又就著瓶口喝了一口,腦海裡依然蕩著哀怨無力的聲音。

  他那種人根本滿腦子想的都是音樂、音樂、音樂!

  除了音樂,還是音樂!

  啊,可惡的音樂呀——

  她在腦海裡呐喊著,無力的又喝了一口酒。音樂呀音樂呀,讓人又愛又恨的音樂……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就是唱歌嘛,唱歌她也會啊!

  思及此,她打了個酒喝,然後開始唱起荒腔走板的歌來。

  「啊,對了,是這樣唱的……你我到底算不算是一對戀人,我這樣問會不會有些天真…喔喔喔,我想做的不只是朋友……我的耳朵,只想聽你說話,我的眼睛,容不下一粒沙,我的妒忌,悶得沒有道理,跟隨著你的天氣,調整我的悲或喜——咯……」

  再度打了個酒嗝,她突地笑了起來:「呵呵呵呵……哎呀,好悲哀啊……林可葳,你真是個悲哀的女人我敬你!」

  她將瓶口對著嘴灌了幾口,摸首歌繼續唱,音到她手中的紅酒被她喝得一乾二淨再倒不出一滴,她才從水裡出來,不過剛站起,一陣暈眩讓她剛跨出浴缸就跪倒在地,她拿在手裡的空酒瓶匡唧一聲掉落,碎了一地。

  「哇喔!」雖然有幾片碎玻璃劃破了她的大腿,她看見傷口滲出鮮血,卻不覺得痛,莫名覺得十分神奇,不由得吃吃笑了起來。

  剛進門,邢磊就聽見東西打破的聲音從浴室傳來,他匆匆走到浴室,只見門半開著,而葳葳正坐在地上對著自己腿上的傷口像笑,赤裸著的身子圍了一條快要掉下來的浴巾。

  「我的天,你搞什麼?」他嚇得臉色發白,急忙蹲下,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離浴室地板。

  「阿磊?」她摸摸他的臉,咯咯笑道:「喔,天啊,我摸得到你耶。」

  「什麼摸不摸得到?」他將她抱到床上,皺眉要念她,卻聞到一絲酒氣。「老天,你喝醉了?」

  「沒有,我沒醉!」她正色堅決反對,一臉冷。

  看她神情,他有絲狐疑,「如果沒有,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搞成什麼樣?我很好啊,你看哇喔!」她說著說著突然就站了起來,不過才站到一半,腿都還沒伸直就往旁跌去。

  「葳葳——」他急忙伸手去接,再度嚇出一身冷汗。

  她倒在他懷裡,伸手捧著地的臉,嘴對嘴親了他」下,突然又咯咯笑了起來,「阿磊,你好厲害啊!YOU ARE MY HERO!呵呵呵呵……」

  他瞪著她,確定她一定醉了,要不然她不會變得這麼愛笑。

  她每次喝醉都會變得像個過動兒一樣,又唱又跳的。

  強迫她坐回床上,邢磊無視她的抗議,轉身找出醫藥箱,「不要亂動,我幫你把玻璃拔出來。」

  「什麼玻璃?」她一臉不解,想起身,卻被他接回床上。

  「坐好。」

  「不要——你只是個幻影幹嘛對我那麼凶?」她怒目瞪視他,責備道,「當幻影的就要有幻影的職業道德,你知不知道啊?!」

  他瞪她一眼,決定不理會她的瘋言醉語,專心將她腿上的玻璃碎片清乾淨,幸好乍看上去很嚴重,但他仔細一瞧發現多是皮外傷,只有一兩道傷口較大。

  「啊,你這顆討厭的石頭……」見他不理她,葳葳朝後平躺在床上,開始碎碎念起來,「連幻影都那麼討厭,又醜又臭又龜毛,臭石頭、笨石頭,而且還不是一顆石頭的龜毛,還要三顆加起來,頑固又遲鈍,世紀無敵加三級的愚蠢,世紀無敵加三級的龜毛——」

  他對她的碎碎念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沉默地幫她上藥貼好 OK繃。

  他正在收藥箱的時候,她像是不滿意他的沒反應,突然又坐了起來,微惻著頭道:「阿磊,為什麼你是歪的?」

  「因為你的頭是歪的。」他終於回了她一句話,不過臉色還是很難看。

  「喔,真的嗎?」她試著將腦袋調正,不過卻倒往錯誤的方向,「咦,還是歪的啊?」

  「另一邊。」他沒好氣的提醒她。

  「啊?」聽從他的指示,她終於將腦袋瓜移回正位,卻忍不住道:「你的臉好白喔。」

  邢磊緊抿著唇瞪她一眼,轉頭將藥箱收回櫃子裡,決定等她清醒之後再教訓她,而且還要確定她以後再也拿不到任何含酒精的飲料。

  「阿磊,你幹嘛不理我?」

  身後傳來她可憐兮兮的聲音,他深吸兩口氣,壓制那股搖晃她小腦袋的衝動。

  「阿磊,你在生氣嗎?」她繼續發出那種無辜小貓的聲音,突然在床上站了起來,伸手繞過他脖子趴到他背上,一顆腦袋掛在他肩膀上道:「不要生氣嘛,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不要站起來,快坐下。」他嚇了一跳,怕她跌倒,忙回過身來扶住她。

  「我坐下你會聽我唱歌嗎?」她兩隻手仍攬著他的頸項,嘟著嘴問。

  拿酒醉的她沒辦法,他只能點頭答應。

  她見狀高高興興的坐下,問:「那你要聽什麼歌?」

  「隨便。」他又哄又騙的將她拐回床頭,想讓她躺下。

  她這次倒很順他的意,不過那是因為她正努力在想「隨便」這首歌怎麼唱。當邢磊將枕頭塞到她腦袋後方時,她終於皴起眉頭道:「阿磊,我沒聽過隨便呀,隨便要怎麼唱?」

  「隨便唱。」他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順口答道。

  「啊,是喔。」她呆了一下,想了一會兒又追:「那我知道要唱什麼了。」

  「什麼?」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