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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候爺不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教他倒貼他都願意。太武候忙點頭,他本來已經打算要養這女兒一輩子了,現在有人要娶小樓過個超級大麻煩,他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不願意。

  「好,侯爺請先回去,等這事一了,如風必親自登門提親。」冷如風笑著拱手作揖。

  「好,我這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太武侯一臉笑意地走出風雲閣,滿心開懷的趕著回去告訴夫人,他那惡魔女兒終於有人要了。

  太武侯人才出了大門,屏風後就走出一名俊美的男子,那張臉帥得沒話說,只可惜他的雙瞳卻有絲遲滯。他一臉奇異的表情問:「你什麼時候打算娶妻的?」

  「今天。」冷如風坐在椅上,笑得坦然。

  「為什麼?」他可不相信向來花心的二師兄會突然轉性。

  「娘打算請皇上賜婚,我寧願自己挑一個。」若是皇上賜婚的話,他就無法再正大光明的流連花叢中,但若是他自己挑的,那就不同了。而會選戚小樓,是因為若娶了像她那祥的瘋婆子,全天下的人都會認為他花心是應該的。如此一來,他一可不用再聽娘親的叨念,二可繼續過他快樂的日子。至於第三……他娶了嫁不出去的戚小樓,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那男子知道他打的主意,笑著搖搖頭,「你這狐狸,小心哪天害到自己。對了,大師兄他們這個月還好吧?」

  「他們幾個快意山林怎會不好?石頭還說大師兄被師妹拖去關外走了一趟哩。哪像我如此苦命,還得在京城苦蹲。」冷如風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滿心的不是滋味。

  他一天到晚美女在懷,這哪叫苦蹲?那俊美男子笑道,「不待在京裡,你可捨得長安四朵花?」

  「我說青雲師弟,這你就不懂了。天下香花何其多,我這美男子又怎能只顧著長安這四朵,一定要四處走訪,胸懷才會更寬廣,懂不懂?」

  「懂。我現在終於明白師父為何說你總有一天會敗在女人手裡。」宋青雲輕扯嘴角嘲弄道。

  「你錯了,師父是說我『成也女、敗也女』,端看我怎麼想而已。」

  「是,二師兄說的是。」宋青雲不再反駁,臉上還是漾著淡淡的笑意。「現在你要不要說說,你打算怎麼把大師兄請出來解決這件事?」

  「那還不簡單,就說是師父交代的不就成了。何況如果真的開戰,死的人可就多了,大師兄不會願意見到情況演變至此的。」

  宋青雲訝然失笑,本來很困難的問題到了二師兄的手裡竟變得如此簡單。他現在終於知道當年大師兄辟官退隱時,為何師父會要二師兄留在京城了,因為只有他這只狐狸才有辦法應付官場的是非,更有辦法讓皇上不再追究。

  不過他倒很想知道二師兄要怎麼應付大師兄知道他假傳師傅口喻時的怒氣,所以便攬了報信的差事,前往玉泉鎮準備聽場好戲。

  話說回來,這風雲閣是個商行,乃一代奇俠齊白鳳所創立,而創立的原由只因他十多年前很不小心的中了暗算,又很不小心的被當時的皇上給救了一命。皇上知他是個人才,便以救了他一命為由,硬要他入朝為官。齊白鳳本是閑雲野鸛,怎甘就此被套住,可皇命難違,於是他很沒良心的和皇上打了個商量,由徒代師報恩,所以齊白鳳年方十七的大徒弟孟真就這樣很倒楣的披掛上陣,代師從軍去也。

  徒弟當起大將軍,做師父的也不能太過分就這樣丟下他不管,於是齊白鳳就帶著幾個徒弟在長安開了個風雲閣,當起商人來。沒想到這幾年下來,風雲閣的生意是越做越大,齊白鳳眼見麻煩事越來越多,只丟下一句「徒兒們自求多福」,跟著便溜去遊山玩水了。

  齊白鳳這一輩子就只收了五個徒弟。

  第一位是孟真,善使大刀,內力渾厚,長相就像個莊稼漢,個性沉穩內斂而且溫和。

  第二位就是冷如風,兩撇小鬍子是他的標記,以扇子為武器,性好女色,自稱風流也很下流。聰明絕頂,雖沒官職,卻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眾人皆稱他為冷軍爺,也因此太武侯出了事才會想到找他幫忙。

  第三位是宋青雲,一張俊臉不知迷死多少姑娘,兒時因故失明,但也因此使他心無旁諒,功力深不可測,善使紫玉蕭。而他人如其名,性情恬淡有如青空白雲,總是以笑臉迎人。

  第四個,當然就是杜念秋了。因她是個女子,所以齊白鳳教了她使暗器的功夫,她妙手一揮,連四川唐門的人都自歎弗如。至於她的個性,則是又辣又嗆。

  第五個是石頭。石頭當然不是姓石名頭,這是外號。他現年只有十四,一出生就跟著齊白鳳,而他的功夫,因為是最晚入門、年紀又最輕,所以使刀比不上大師兄孟真,使蕭比不上三師兄宋青雲,使扇子比不上二師兄冷如風,使暗器也比不上師姊杜念秋,結果他只有一項功夫盡得齊白鳳的真傳,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的落跑功——輕功最是要得。

  「你在做什麼?」

  冬月的頭顱越過孟真的肩膀看著他手中的木頭。這些天他一直客氣的可以,能不說話,他絕不會開口,所以她只好自己找話說。

  「刻木頭。」他回答得簡潔,鼻子聞到她身上傳來的馨香,對她如此靠近感到一絲不自在。她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後,他相信兩人之間的距離一定塞不進一粒核桃。這娃子真的一點男女的自覺都沒有嗎?

  「啊,那是小鳥對不對?好像喔!你怎麼做的?」冬月一臉崇拜,沒想到這男人不只有一身肌肉,竟然還會雕刻。她突然想起客棧櫃檯後掛在牆上大鵬展翅的木雕畫,她雙眼一亮,手搭在他肩上,腦袋更加傾向前,「孟真,客棧裡那幅木雕也是你刻的嗎?」

  「嗯。」他應了一聲,全身的知覺一下子全跑到肩頭上,一個不注意差點把手裡如拇指大的小鳥頭給捌斷,幸好他及時回過神來。

  沒想到冬月竟然一屁股坐到他身邊,兩隻手勾著他的手臂,笑容滿面的道,「喂,你教我雕刻好不好?」

  這下子孟真只覺熱氣直沖腦門,因為他只要一動就會摩擦到她的胸部,他將手抽回來也不是,不抽回來也不是。

  「好不好?教我刻這個。」冬月可沒想到那麼多,她腦袋瓜裡只想到自己找到了免費的雕刻師父。

  看著她毫不彆扭的模樣,孟真知道她是真的沒有男女之分的觀念。他征戰多年,知道關外某些部落女子的衣著甚至露出大片胸脯和肚皮,叫妻子與客人陪宿的更大有人在。只是大唐再怎麼開放,也沒女子敢這樣幾乎貼在男人身上。他懷疑師妹這一年到底有沒有和她說些女子的禮教規範,還是任她對每個過往的商旅都這樣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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