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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風鈴好不好?

  當然很好!聽聽,風家大宅此刻正傳出她精氣十足的怒吼,幾乎將雷易的絕招學了十成十的像。

  「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風鈴揮舞著已經快被捏爛的信紙,對著自己,呃,不對,是對著風琴咆哮。

  「我本來那天就要說了,是你自己跑得不見人影,三個月電話不打一通,你叫我怎麼說。」風琴神清氣爽的喝了口花茶,不把風鈴的怒氣當一回事。

  「那你現在又知道要寫信到爺爺那!」她去英國的別墅找爺爺,卻見到這封信,立即二話不說的沖到機場,搭了第一班飛機回來。

  那信上只有四個字,非常簡單明瞭——雷、易、不、是!

  不是什麼?答案也很簡單,他不是那個人,他不是風曄的生父!風鈴差點氣到昏倒,立即第一時間趕回來證實。

  「我不是現在才寫的,請你看看郵戳,日期可是三個月前。」她微微挑眉,誰知道風鈴三個月後才去見爺爺,這可不能怪她吧!

  不相信地翻看信封正面,這才注意到那郵戳,風鈴氣才消了些,但仍是郁氣難平,「既然這樣,那陣子你們為何又……又……」

  「他太膽小。」風琴嘴角染上一抹笑意,再優閑的輕吸了口花茶。

  什麼!他膽小?她有沒有聽錯?風鈴瞪大了眼,腦筋反應不過來。

  「驚訝?用不著,男人都很膽小,尤其是在遇到這種事的時候,只是他們從來不肯承認。」她眼中閃過一絲輕愁,是啊,因為膽小、害怕,所以只好逃跑,就像那個人一樣。

  「呃……嗯……」風鈴呆呆的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為什麼,嗯?」風琴幫她問出問題,笑了笑道:「很簡單,他認為自己不配,地位不配、外貌不配,還有怕你因他而死,那傢伙無法無天,結了太多的仇家。」

  風鈴楞住了,怒氣不再,找了個位子坐下,張口欲言,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愛他嗎?」

  「我……」風鈴眨了眨眼,然後露出苦笑,「大概吧。」

  「要跟著他,你要有覺悟,會死的覺悟。這樣還愛嗎?」風琴雲淡風輕的道出,希望她想清楚。

  「反正人都是要死,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是吧?」

  風鈴扯扯嘴角,情緒總算稍微正常了點。

  風琴點點頭,再倒了杯茶。「我曾和他談過,但雷太過固執,他不肯相信你能照顧自己,你若要他,就必須讓他瞭解這點,要不然就找個男人陪你去他面前晃晃,等到他無法忍受的時候,就會明白你和他在一起比較安全。」

  「無法忍受什麼?」風鈴聽得懵懵懂懂。

  「嫉妒。」風琴黑眸閃過狡獪,像只狐狸般的晶亮。

  「嫉妒?」她楞楞的重複。

  「傻瓜,你不知道雷很愛你嗎?」

  「啊?」風鈴杏眼圓睜的張著嘴,這已經是她不知道第幾次傻住了。

  「把嘴巴閉上,別啊了,三個月都浪費掉了,你還發呆。」

  風鈴一下子將嘴合上,站起身來要出去,卻又回頭問她:「姊,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因為我比你多活了三年。」風琴唇線又微微彎起,這三年可不是白活的,「對了,別太欺負人家,他這幾個月並不好過。」

  風鈴轉身出門不悅的丟下一句,「哼,他不好過,我又好過到哪裡去?」

  「說的是。」風琴輕笑出聲,涼風吹拂滿屋,為炎炎夏日裡帶來一絲清涼。這該做的、該說的,她可是都做了、說了,剩下就看那兩個人的造化,若再有什麼問題,可就不能再怪她了吧。

  風鈴沒有立刻去找他,嗯,應該說她去了,只是沒見他而已,因為她對風琴所說的那件事還有些懷疑,懷疑他是否是真的愛她;畢竟,話是風琴在說,而雷易從來沒表現出來,總不能叫她傻傻的跑去問他,愛不愛她吧?

  投懷送抱的事,一次就夠了!她不認為自己能再承受一次心碎。

  所以,她去了那棟公寓的對面,將那房子租了下來,又弄來了一副高倍數的望遠鏡,打算先偷……呃……先觀察再說。

  今天是第三天,她已經觀察他三天了,他瘦了,也沉穩許多,不再聽見他暴跳如雷的聲音,只是常見他眉頭深鎖和那抹掩不住的疲倦,教她忍不住想跑過去安慰他。

  天,她究竟是著了什麼魔,在他傷她傷得體無完膚之後,竟然還會為他心痛,風鈴輕輕歎了口氣,她逃了三個月,卻沒有一天能忘記他。每次,她欺騙自己時,右耳耳垂就會熱得發燙,明白清楚地告訴自己她在說謊,她非但無法忘了他,還非常想他,想到心痛。

  對面有了動靜,她忙拿望遠鏡瞧,看樣子,他們似要出去。風鈴見狀,立刻跳了起來,跑到一樓躲在窗戶後面偷看。她還對一件事感到好奇,非常好奇!

  雷易每天總會在四樓書房坐上很久,她知道他在看照片,可是從她的角度根本無法看見那些照片照的是什麼?所以她很好奇,她很想看,想看那些照片為何能讓他如此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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