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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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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琴盯著自己傷重的右腳,眼底閃過一絲挫敗,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麼該死的不在意! 寒風驟起,風琴一楞,很快的恢復平靜,這是醫院不是家裡,她情緒太過激動了。 醫院。無端的扯出一記苦笑,腦海中莫名的浮現一張俊帥帶著輕浮笑容的臉孔,每次一到醫院,她就會想起那個男人,那個怕和人牽扯太多的男人。 她愛上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浪子,而浪子是不可能為誰而停留的。她的斷然抽身是對他們兩人最好的決定,這十年來,她不斷的告訴自己,離開他是正確的,即使她的思念越來越深,想見他的渴望越來越嚴重,但每次見到報章雜誌上他流連花叢中的報導,她就會深信,她的決定是對的! 長痛不如短痛不是嗎?但為何,她這短痛竟綿延十年之久,還有越形加劇之勢呢? 為什麼……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男人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他身著一身高級西裝,腳穿名牌皮鞋,雙手套著白色的手套,全身白皙得可見到在皮膚下那紫紅色的血管。 那男人從西裝中拿出一條白色手巾捂著鼻子,遮住滿室難聞的魚腥味,一臉不屑。「不是說一個月就可以解決了嗎?現在非但那炸沉我貨船的小子沒死,連雷易都還活得好好的!我花大筆金錢是為了宰掉阿修羅雷易,可不是為了被修羅堂的人逼得窩在大陸這鳥不生蛋的鬼漁村!」 「大哥,羅刹那些殺手向來信用良好,他們這次失了手想必還會再動手,再說現在道上的人沒人敢接手,我想,我們看看情形再做打算。」一名男子畏畏縮縮的回話。 「不行,不能再等羅刹動手!南美卡老大那有批貨要過來,你下星期前給我想辦法把雷易搞定!」他神經兮兮的尖聲斥道,青筋在蒼白的額頭上看來恐怖異常。 那矮小男子聽了臉色一白,旁邊另一名手下忙道:「大哥,上次小李沒抓到的那女人也許可以利用。」 「廢話!她和雷易住在一起,抓得到她的話小李就不會去蹲苦牢了,還用得著你說!」他聞言鄙夷的開口怒駡。 「不是……那女的已經搬出來了!」那手下被罵得狗血淋頭忙開口辯解。 「什麼?!」白臉男子驚的一抬頭,氣極敗壞的道:「既然如此你們這群蠢蛋還等什麼?還不快把她給抓來!」 「是、是!我們馬上去。」那兩個手下惶恐的忙退出去。 男人細小的眼睛閃著狡詐及陰狠。 阿修羅雷易,我劉志良不會永遠在你之下,這次我要讓你死得很難看! 劉志良轉身走了出去,直到出了門口進到黑色的轎車後,他才放下那捂住鼻子的手巾,接著就將手套及那手巾放進不銹鋼的冰桶燒了,然後拿出一瓶香水在空氣中噴灑,最後又將他那雙白的幾近恐怖的雙手浸在酒精之中消毒後才叫司機開車。 只要整死了雷易,南美卡老大那批三百多公斤的貨一到,豈只黑道,整個臺灣都會在他手上,到時就算他想從政,也會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不出三年,那裡就會成為他的島,他的毒品王國——奢華墮落的黑色福爾摩沙。 他不正常白暫的臉孔因這想法不禁興奮得泛著鮮紅的血色,鮮明的紅白對比出現在他瘦削的臉上,令人看了異加覺得可恐怖。 煩躁在胸中囤積,不知名的鬱悶在血液裡四處流竄想找發洩的出口,雷易在健身房裡待了一早上,不停的做著重複單調的運動,試圖累壞自己,宣洩體內不斷積壓的躁悶。不過,顯然沒什麼用。 風鈴搬回家住了,他現在可以高興什麼時後回來就回來,高興光著膀子到處亂走或在六樓裸泳都沒關係,甚至忘了吃飯也不會有人時間一到就在他身旁叫餓,不會再有人整天霸著他書房內的大皮椅或客廳裡的電視玩那沒水準的電動玩具,也不會有人一下雨就唱那五音不全的兒歌來虐待他的耳朵,更不會有人敢一天到晚盯著他看或甚至打他的傷疤和紋身的主意。 媽的!雷易躁怒的一拳打向沙包。那女人撤走的好處一籮筐數都數不完,但這屋子竟變得異常安靜,他以前從來不會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可是現他連放下茶杯的回音都聽得非常清楚,而他該死的厭惡那空蕩蕩的聲曰。 「誰把你惹火了?」 一名男子突然出現,如神抵的俊臉卻像石雕般的冷硬,他碩長的身軀斜靠在門旁,青藍色的雙瞳帶著一絲笑意打量眼前這難得的景象,沒想到阿修羅也會生悶氣,他一直以為他是有火就發、有氣就罵,不可能會有火肚裡吞,有氣胸中藏的人,這次倒是破天荒難能可貴的景象。 「你太閑了嗎?」雷易停下動作,火大的看著歐陽青,也許找他過過招會有用。 「不是太閑,是太無聊,所以想來看看你藏起來的賓,外頭現在四處謠傳你不讓手下進門,還有羅刹的招惹都是為了一個女人——」歐陽青可從來沒這麼多話,但外頭謠言滿天飛,他忍不住想調侃雷易。 雷易一個回旋踢,斷了歐陽青的話,歐陽青一閃身,順勢還他一腳,兩人在瞬間對了五、六招。 武將才進門就聽見樓上的打鬥聲,他忙竄上樓去,手中的槍急速的瞄準歐陽青,在千鈞一髮之際,一條黃色的身影閃到他身前,一根細長的針不痛不癢的插上他右手腕的穴道,武將反射性的用左手掐住來人的脖子,接著很快的發現自己的右手不能動了。 歐陽青和雷易發現這邊的動靜停了下來,兩人同時出言制止。 「武將,住手!」 「柔兒,把針收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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