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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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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da的小禮服我熬夜做好了,我做好才睡的。」她好笑的說著,然後才猛然醒悟過來:「等等,你說什麼?!再兩小時?!現在幾點?!」 「四點半!」 秀秀倒抽口氣:「什麼?四點半?!」 她被嚇得完全醒了過來,手忙腳亂的爬下床去,「對不起,我睡過頭了,我立刻過去!」 「不用,我去接你!」女人說完又趕緊道:「不對,這樣會多花一半時間,你快送來,記得叫小黃,坐計程車直接到Linda這,拜託不要再坐公車或捷運了,車錢我出!快快快!」 秀秀邊聽邊往工作臺那邊跑去,然後才發現自己沒穿衣服,她倒抽口涼氣,忙又跑回衣櫃那邊,慌張的隨便抓了件衣服和褲子七手八腳的穿上,一邊急急的道歉。 「對不起,真的很不好意思,你叫她再等一下,我馬上到!」 說著,她按掉了通話鍵,邊把另一隻腳套進褲子裡,因為太驚慌,她一下子還沒穿好,忍不住邊穿邊用單腳跳著往工作臺那邊去,結果因為這樣卻往前撲倒,眼看就要跌了個狗吃屎,在她要重重摔跌在地的千鈞一髮之際,某人撈住了她。 咦? 秀秀驚魂未定的回過頭,只看見隔壁那個男人光溜溜的站在她身後,她瞪大了眼,捂住了心口,差點又要驚叫出聲。 「拜託別叫。」他眉微擰,看著她說。 今早她幹的好事瞬間撞進腦海,她吸到一半的那口氣,終究還是沒拿來尖叫,不過胸口那顆心跳得卻更急更猛了。 紅暈飛上雙頰,她慌亂的抓著他摟在她腰上的手,道:「我我……我不會叫的,我想起來了,不過請你先放開我好嗎?」 他鬆開手。 「對、對不起,那個我知道這樣很奇怪,但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我已經遲到了,呃,你自便。」她面紅耳赤的瞬間退聞三大步,然後繼續往工作臺那裡飛奔,快速的抽出一個衣袋,將完工的小禮服小心的套上。 「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這一句,讓秀秀又一驚:「什麼?」 她回過頭,只見他在她搞那件衣服時,已經走進浴室撿起扔在那兒的褲子穿好了,正走向沙發,撈起了T恤套上。 他回首看著她:「我有車,我送你去。」 所以她沒聽錯。 秀秀杏眼再次圓睜,邊收拾那頂帽子,邊踮起腳尖,試圖拿那收在櫃上的行李箱,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不不……不……不用了,我叫計程車就好。」 「現在快到放學下班時間了,你不一定叫得到車,說不定還會塞在路上。」他走到她身後,輕而易舉就幫她把那放太高的行李箱拿下來,還順手替她打開放好。 她匆忙把衣服和帽子都放了進去,卻還是忍不住說:「可是……那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他幫她把行李箱蓋上,咻地拉上拉煉,然後提著它站起來,垂手看著她問:「地址是哪裡?」 秀秀小嘴微張的昂首看著他,還想爭辯,但他挑眉吐出男一句。 「你不是已經遲到了?」 這一句,正中紅心。 秀秀紅著臉,只能認命的把地址告訴他。 這男人開車超可怕。 雖然綁著安全帶,她一路上還是忍不住緊抓著車門上方的把手,每一次他轉彎,她都怕自己會摔出去。 他不只開車快,還熟悉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有些巷子她根本不知道那裡可以通行,但他卻清楚萬分。他在巷子裡左彎右拐,用高超的技衛閃避那些在巷子裡會突然冒出來的行人、單車、小狗和小孩,也用同樣的技術,在大馬路上的快車道,一次又一次在車陣中超車,而且順溜得像是前方根本沒有車擋住他。 但說真的,雖然他將這輛車開得如行雲流水般順暢,但那感覺起來還是很險象環生,她不知道他心臟有多大顆,但她真的嚇白了臉。 原本要一個小時的車程,他半小時內就把她送到了。 開門下車時,她還有點暈眩,而他已經把後車座的行李箱拿了下來。 「你還好嗎?」他問。 她捂著嘴,臉色發白的點點頭。 「需要我陪你進去嗎?」他再問。 她再搖頭,這一搖差點讓她吐出來,幸好她今天還沒吃東西。 「你確定?」他露出同情的眼神。 她點點頭,把那噁心感壓下。 「那我在這裡等你。」他說。 她楞了一楞,本想反對,但好友已經從屋子裡開門沖了出來,歡呼著朝她跑來:「秀秀,你到了,太好了!怎麼那麼快?對了,衣服呢?你有記得嗎?」 「在箱子裡。」她吸口氣,指著行李箱說。 「快點快點,快進來,Linda都要急瘋了,她妝已經畫好了,你幫Linda穿衣服,我幫她弄頭髮——」 莫磊看著她被那個染著紅頭髮的女人拖進屋裡去,一時間差點也想跟她一起進去,她臉色真的很難看,一副快吐出來的樣子。 但她拒絕了他陪她一起進去的提議。 紅發女人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急匆匆的將她拉進了門,他原以為她也忘了他的存在,可就在這時,她回頭朝他看來,怯怯對他露出一抹抱歉的微笑,無聲開口說了句話。 謝謝,對不起。 幾乎是反射性的,他揚起了嘴角。 然後,她被拖進了旁邊的小門裡。 他看著那關上的門,抬頭看了下四周的環境,這才重新上車,將車停到對面的停車位上。 這裡是高級住宅區,每棟每戶都是有前庭後院的獨棟別墅,圍牆裡皆種了遮擋路人好奇視線的大醋,門戶上更是安裝了不少監視器。 下了好幾天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但地上依然是濕的。 說實話,他很訝異他又再次睡著,還一睡好幾個小時,當他被她的手機音樂吵醒時,也嚇了一跳。 打從十年前那件事發生之後,他就一直很難入睡,所以他總是把自己弄得很累,因為只有累到了極限,他才能好好的睡上一覺…… 或許,只是巧合吧? 坐在駕駛座上,他巴著口鼻,自嘲的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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