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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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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自個兒箱裡翻出了姑娘家的衣衫,又招呼手下們煮了捅熱水,戰青才又回到安置那小姑娘的房間內。 「問出什麼了嗎?二叔。」她關心地問。 祁士貞搖了搖頭,指著縮在床角的小東西道:「她連一聲都沒吭過,光是縮在那兒瞪著大夥兒看。」 「那些水盜呢?」 「小周還在盤問。」 戰青微蹙蛾眉,望著那女孩想了想,才對祁士貞道: 「如果問不出來就算了,咱們到下個衙門報宮,這些人該是本地的水盜,捕快應能安排送她回家。」 「這樣也好。」祁士貞點點頭,「對了,這娃兒身上大部分是皮肉傷,只是身子骨有些虛,等會兒她清洗乾淨後,把這藥在她傷口抹上便成。我去後頭叫菜刀做些較易入口的粥食,她大概很多天沒吃了。」說完,他感歎的搖搖頭便出去了。 祁士貞前腳才出去,兩名大漢便抬著裝滿熱水的大木桶進門,「大小姐,水來了。」 「把它放這裡就行了,出去吧。」 那兩人聞言一頷首,便退了出去。 待房門合上,戰青才走到床邊坐下,直視女孩凹陷臉龐上的烏黑大眠,溫言道:「你的衣鋁破了,咱們換下來好嗎?」 女孩不言不語的剩著她,沒有任何反應。 戰青拿趕自個兒帶來的衣裙,露出笑臉說:「洗完澡、擦上藥,再換上乾淨的衣服,你會舒服很多的。等咱門打撈整齊了,就出去吃飯,你覺得如何?」 那女孩仍持續沉默著,但原本眨也不眨,直瞪著她的大眼,這時卻瞄向了她手上的青衣裙。 戰青微微一笑,向小女孩伸出手,「來吧,你不想說話也沒關係,咱們先把你弄乾淨些。」 小女孩瞪著她伸出的手,並未多加理會,只是從床角爬到床邊,默默的將酸痛的腳放下地,扶著床沿掙扎著站起。 好個倔脾氣,戰青一扯嘴角縮回手,並不介意她的態度,只是在一旁看著小女孩站在床邊一晃,然後努力的走到大木捅旁,試著褪去自己身上又髒又破的衣裙。 知道她仍介意自己的存在,不願意向人求助幫忙,戰青假裝沒注意到女孩幾乎站不直的枯瘦雙腿,只是將乾淨的青衣放到桌上,不著痕跡的將桌上的梳篦藏進袖裡,跟著順手將小凳子帶到木捅旁,溫和的道:「水有點熱,一會兒就會好些了。對了,我去拿梳子,一會兒回來。」 一等戰青退出房門,小女孩才瞪著腳邊的凳子,然後小心翼翼、手腳並用的踏了上去,爬進木桶中。 在冂外聽到水聲,戰青這才松了口氣。 握著她剛藏進抽中的梳蓖,戰青扯了扯嘴角,趴在船舷遢,望著岸上緩緩向後倒退的景物,等著裡面那倔強的小姑娘洗完澡。 一陣輕風拂過,撩起了髮絲,她感覺到頸邊傷口傳來的微微刺痛,不覺想到那位白麵監工。 伸手輕撫著頸上的傷口,戰青半合著眼,思緒直繞著蕭靖扌丁轉。 戰家以往的勢大雖在海上,但因經商緣故,是以在內陸還是有著采子,讓他們得以熟知陸上情勢。那一夜,在四海樓初見蕭靖時,她就覺得不安,命人去查查這位蕭公子是何方押聖。 查出來的消息,在山陽城才間接轉送上船,她昨夜看了還大吃一驚,沒想到這白面書生競是幽州蕭家老二。蕭家世代從商,到了上一代便已富甲一方,傳到這一代蕭維手上,蕭家在幽州的勢力更是令人咋舌一幽州的行會,有一半掌控在蕭維手上,蕭家儼然成為北方商界舉足輕重的領導。 只是當她看到之後的資料時,卻覺得有些不對勁,重新審視之後,她才發現不對的地方在哪裡。蕭家長子在五年前談成了不少大生意,並且整頓了當時幽州仍嫌紛亂的各種商行,將這些意見分歧的行會組織起來,立下了行規,不互相爭貪地盤,而是共同向外發展,因此,幽州的行會在這五年內蓬勃發展,若來個全國大富排名,前百位便有三分之一是出在幽州這地方。 奇怪的是,從這件轟動商界的大事後,蕭維五年來一直未積極向外擴張,只是安分的守著家業,沒有作出任何太過冒險的決定,好像五年前那種積極組織行會、大力闊斧改革的魄力只是曇花一現。而且,偶爾還會做出一些錯誤的投資,雖然損失不大,但卻教人不得不懷疑,這位蕭維員是五年前那個聰明絕頂、為蕭家日進鬥金的主爺嗎? 這事有必要再查查。 戰青手指無意識的輕撫船舷盤算著,如果河運可行,將來還能向北發展,與蕭家打交道是勢在必行,現在能先探一些是一些,如果她能瞭解蕭維為何在這五年內改變如此大,到時和他談生意也能多些籌碼。 至於蕭家的次子蕭靖,卻很少被人提起,只知道他是個知書答禮的文弱書生,早年甚至還臥病在床長達數年之久。 文弱?臥病? 戰青挑挑眉,有些狐疑。他的臉是白了些,身子看上去也有些單薄,但卻未有病容,不過……也許他是真的曾大病一場,因此才去學武強身。 如果這樣想來,一切似乎就說得過去了。一個北方大富的次子,因多年臥病,在家中沒有實權,是以在健康好轉時,乾脆離家南下,另尋他路。 探子傳來的資料上說,秦家和蕭家雖然一在南、一在北,但因兩家都是世代從商,從上一代便認識交好。蕭秦兩家關係良好,也許就是蕭靖出現在揚州秦家的原因…… 「在想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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