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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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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另一塊幹糞放到火爐裡燃燒,看見他替刀劍抹上油,他的動作很仔細,他把那些護衛自己的武器維持得很好。 他注意到她的視線,抬起了眼,叮著她。 他的眼很黑、很熱,像把刀探進她的眼,讓她心頭狂跳。 為了她也不曉得的原因,她匆匆挪開了視線,快步離開了爐邊,遠離他,回到自己的位置,背對著他在氈毯上窩下。 她聽見他磨著刀、擦拭鎧甲,聽見他收拾那些裝備,聽見他開始搗那藥草。 如今她已經知道,那藥草並不真的需要炒幹,炒幹碾成粉,只是因為他要讓她拿去分給那些人,幹藥粉比較容易收藏、攜帶,那些藥草也不是隨處可見。他不是好人,也不當好^——身為奴隸頭子,他必須做個惡人,當一頭怪物他讓奴隸們怕他,懂得怕他,才能保住性命。 所以他不直接紿藥,他讓她給。 她不想知道他為奴買糧,不想知道他對他們的折磨是鍛鏈,不想知道他在兇狠殘酷下的用心。 她不想知道他還有心。 她想要緊緊抓著他是個怪物的念頭,可即便如此,卻無法不去正視,他其實並不真的那麼冷血這件事。 他扶了她。 他說他不會扶她,但他伸出了手,雖然是用那樣粗暴的方式,他依然沒有讓她在帳外倒下。 她一再告訴自己,那只是他的鏃戲。 他自己都說了,他只是無聊,想看她能在這奴隸營裡活多久。但她很清楚那不是真話,不是事實。如果只是如此,他大可以不需要警告她,不需要教她如何擋箭,不需要扶她,不需要替她療傷擦藥,不需要和她一起泡在冷得刺骨的溪水裡——如果他真的冷血,他就會替她烙印,烙上奴隸的印。 然後強上她,再將她扔給其他人。 她不懂他為何要救她,他明知她一有機會就會殺了他。他說是因為他需要跑腿,但跑腿哪兒找沒有?整座奴隸營都是他的跑腿——搗藥的聲音,停了。 她聽見他拿來水桶和藥碗走了過來,聽見他在身後坐下,心跳驀然加快。她想要裝睡,她比之前都還要早回自己的氈毯躺下,會睡著是正常的,也許發現她已經睡著時,他會放棄。 所以她設有動,只是盡力維持著平穩規律的呼吸。 她感覺到他俯身,低下頭來,看著她。溫熱的氣息,滑過她的臉頰,拂上她的耳,讓她心跳更快。 「別裝了,我知道你還醒著,起來把衣服脫了。」他的聲不大,卻讓她面紅耳赤的伸手捂住了耳,只因他湊得好近,太近了,近到她以為他的唇碰到了她的耳。 因為慌張間後退翻身坐了起來,動作太快太大,扯到了傷口,讓她痛得呻吟一聲,她忙咬住唇,忍住痛,才瞪著那盤腿坐著的男人。 「我已經……已經好了,不需要再換藥……」 她知道她這句話一點也沒有說服力,尤其是她娥眉還因疼痛緊蹙無法鬆開,語音也因痛而微顫時。 「把衣服脫了,或者我也可以幫你。」 她瞪著他,知道他所謂的幫,就是拿刀子割破她的衣,而她可沒多少件衣能讓他破壞。 他挑眉,將手握住了腰間匕首的刀柄。 知道他不會退讓,不得已之下,她只好認命的背過身去,雙手微抖的解開了腰帶,然後是外衣,再來是裡衣,跟著是纏繞在胸上的布條。他拿起沾濕的布巾,替她擦拭背上幹掉的藥泥。 水是微曖的,她知道他加熱了水,這些天他都是這般,把水燒曖,動作輕柔的替她換藥。 她不懂,他在乎什麼?為何要這樣待她?難道是因為愧疚? 浸了曖水的布巾極其輕柔的滑過她傷痕累累的背,當布巾挪開,她稍稍松了口氣,下一瞬,卻感覺他的指腈輕輕撫上她被烙燙的右肩胛骨。 「結痂了。」 他告訴她,低沉的聲音輕響,有些啞。 她喘了一口氣,忍不住輕顫。 「抱歉。」他說著,抽回了手。 她喉頭一哽,心微緊。 他以手指挖出碗中的藥泥,小心幫她抹上,那略微粗糙的指菔會順著那鞭痕移下。 從右肩,到左腰,從左肩,到右腰。 然後,是腰側。 當他更加往下,她抓住了他的手指。 「我可以……」她吞咽著口水,啞聲說:「我自己來。」 身後的男人,沒有應答。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感覺到他略微急促的氣息,那瞬間,還以為他會堅持,但下一刹,他抽回了手,傾身把藥碗給了她。 然後他起身,將那盆髒掉的水,拿去外頭倒掉。 她趁那機會,解開褲頭,褪去長褲,迅速的擦拭自己的腿臀,那兩處的鞭傷沒那麼多,也比較不嚴重,早已開始癒合,她用最快的速度將其處理好,不敢回想她傷重時,他是如何處理她臀腿上的鞭傷。 但她確實記得,記得他多麼、心的照顧她。 她在他回來之前,將褲子穿好,他已經將新的千淨布條擺放在一旁,她想要自己把布條纏上,但背上的傷,讓這個輕鬆簡單的動作變得萬分困難,她不太能把右手往後彎,曲起手肘也讓她的肩胛骨疼痛不已。 然後他回來了,一語不發的將這個工作接了過去。 她沒有也無力反對,她清楚若真的讓她自己弄,非得搞上個把時辰不可,剛剛光是將布條繞她身體一圈,已經讓她痛得冷汗直冒。 事實上,就連像現在這樣只需要把手臂抬高,也讓她疼痛不已。 他站在她身後,氣息拂過肩頭,往下溜到半裸的酥胸,引起一陣不同於疼痛的戰慄,讓臊熱尷尬的上了臉,一想到他此時垂眼低頭看到的是什麼光景,她就羞惱不已,只能慶倖自己仍背對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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