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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她不懂,她只知道她想要和他在一起,想陪著他、伴著他,撫去他眉宇間的愁緒,抹去他眼裡的哀傷。

  她願意為那個男人放棄一切,賭上一賭。

  可是,她又怎能放棄疼她寵她的爺爺奶奶、爸媽,甚至反過來照顧她這個姐姐的雙胞胎?

  她愛她的家人,她不能說放棄就放棄,所以她遲疑了。

  那遲疑,換來澤的冷笑,她把玩著粉紅羽毛筆,開口道。

  「我知道有一個人願意。」

  「誰?」

  「秦的妻子。」她微微一笑,嘲弄的宣告:「阿塔薩古·雲夢。」

  「你告訴我,是想要我徹底死心嗎?」綺麗臉色蒼白,粉唇微顫。

  「不。」澤轉身將粉紅羽毛筆插回筆筒,「雲夢已經死了,但你還活著。」

  死了?

  綺麗還未來得及消化這個消息,她已轉過身來。

  「我只是要告訴你,秦無明不只是個咖啡店老闆,他比你想像的還要複雜危險得多,愛一個像他那樣的男人,要有覺悟。」

  澪用那雙神秘烏黑的大眼瞅著她,粉唇輕啟。

  「必死的覺悟。」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

  屋子裡的恒溫一直維持在二十八度,冷顫卻就此爬上了綺麗的肌膚,教她不自覺抬手摩挲著自己的雙臂。

  澪抬手輕撫她白嫩的臉,警告她。

  綺麗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看著她打開了窗,跨過窗臺。

  「等等了!」

  澪聞身回頭,坐在窗臺上,等著。

  綺麗不自覺撫著衣內心口的墨玉,不安的看著她問。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冷風拂過她的發,澤坐在窗臺上,定定的看著她,久久,沒有回答。

  綺麗原以為她不會說,但最終,澤還是開了口。

  「因為,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那不是答案,可她只能得到這個,因為澤在說完這句之後,就跳下了窗,消失在黑夜裡。

  風颯颯吹過城市街頭,回旋著。

  當澪離開白家時,押她來的兩人一貓,還在原地。

  黑暗,隱匿了他們的身影,但她很清楚他們就在那裡。

  越過了馬路,她來到樹下,走到那兩個男人和那只愛告狀的貓面前。這只可惡的貓知道打不過她,竟然跑去找這兩個傢伙當靠山。

  黑貓露出賊笑,讓她真想當場放火燒掉它尾巴。

  「怎麼樣?」白衣男人迫不及待的開口問。

  「我不知道。」她大剌剌的說。

  「什麼你不知道,你不是去和她解釋的嗎?」

  「我只答應過要告訴她雲夢死了。」她瞪著相貌有些相似的兩個男人,不耐煩的道:「至於她要不要繼續和那死腦筋的傢伙糾纏在一起,是她的事。」

  「要是你沒有教他說什麼結婚的,」青衣男子冷冷道:「他也不會想到要說謊。」

  「基本上,他並沒有說謊,他的確是結婚了。」穿白衣的那個咳了兩聲,開口提醒,「他只是沒告訴綺麗,他的妻子就是她。」

  「總之,我能說的都說了,那是她的人生,她有權利選擇要怎麼過,我們都沒有權利干涉她!」 澪雙手抆在腰上,冷聲提醒,「你們有臉押我來提醒她,怎不去找點大把的榔頭,用力敲敲秦無明那顆灌了鋼筋水泥的頭?」

  兩個男人,意外的沒開口爭辯,卻飛快的互看了一眼。

  澪眉一挑,狐疑的問:「你們做了什麼?」

  「沒有。」

  他們同時斬釘截鐵的回答,這回連瞄都沒瞄對方一下。

  她並不是那麼相信他們,基本上,她懷疑這兩人又做了什麼蠢事,但她答應過了不會再胡亂傷人,或再造殺業,她想那包括了不能隨便對秦無明這兩個小弟嚴刑拷打。

  所以,她只是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見她要走,青衣男子不禁揚聲開口,「嘿,你要去哪裡?」

  「睡覺。」她沒好氣的回頭,看著他道:「秦禦風,我要是你,就不會管別人要去哪,而會立刻跑去把身上那套衣服換掉,省得把人嚇壞。」

  衣服?

  秦禦風低頭查看,奇怪,顏色很正常啊,難道是破了嗎?沒啊。

  他抬首要追問,可那女人已經消失了。

  「我的衣服有哪裡不對?」他奇怪的轉頭問七哥。

  秦天宮看著他,眼也不眨的說:「沒有啊。」

  聞言,黑貓翻了個白眼,只道:「是沒有哪裡不對,只不過,現在已經沒人穿長袍馬褂在街上走了,你們這樣穿,看起來活像三百年前的人,要有人現在經過,鐵會以為自己見鬼了。」

  秦禦風一臉大受打擊。

  秦天宮卻老神在在的將手互相套到袖子裡,低頭對黑貓道:「這是風格、風格,這個時代,服裝顏色和形式都是沒有限制的,我高興怎麼穿就怎麼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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