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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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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她為何寧願受罰也要救人,好奇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好奇她如何能這般堅持,他好奇她所遇到的事,更加好奇被她全心全意所愛是什麼樣的感覺。 然而,越是好奇,越是瞭解,他就越想得到—— 那禁忌的念頭教他猛然抽回了手。 遠處,幽遠的鐘聲響起,提醒著他,大王的冥誕已至。 他應該要去的,十殿閻羅、十八獄王皆會到場,他若不到,必會引起震怒。 門外,魅童再現蹤影。 「爺,時辰已至。」 他起身,臨到門口,又回頭看了那躺在床上的天女一眼。 她靜靜的躺著,看起來如此嬌小而脆弱。 雖然如此,他還是抬起手,在這間房下了禁制,防止她在醒來後,又衝動的跑去找龔齊,她已傷得太重,再來一次,必會教她魂飛魄散。 詛咒嗎? 雖然身在玄冥宮內,她強烈的情感和記憶依然殘留著,在他的腦海中、在他的血脈裡,隱隱顫動。 閻羅、獄王們,以及鬼差夜叉全在宮中正殿裡,他卻在正禮完後,退出殿外,去找應在醒世閣的三弟。 因大王冥誕,醒世閣這兒,一個人都沒有。 她說,龔齊和夜蝶舞被巫女澪所詛咒。 稍早,他在生死簿的死簿上,的確查不到夜蝶舞的名字,連巫女澪的名字也不在其中,所以他才來這。 他敲了敲樓門,門內傳來一句。 「進來。」 他走進門內,只見一書生坐在案桌後埋首書寫。 見人進來,書生抬首,見是他,嚇了一跳。「大哥?你怎麼有空過來?」 書生話方落,這才猛然醒悟自家老哥成年都守在無間,只有一日會來,他嚇得臉色發白,慌忙將桌上東西收好,緊張的說:「慘了,今日是大王冥誕嗎?可惡,我都忘了,他們拜夀拜完了沒?」 「還沒。」 「好險!這次再沒到,我會被娘念死!」他匆匆將所有的東西都塞進他的布袋裡,跟著三步兩並就要衝出去。 「等等,玉成。」 聽到兄長叫喚,書生緊急在門邊煞住腳,「怎麼了?什麼事?」 「我有事想借你的醒世鏡。」 「在書桌後面,被布蓋起來的那個就是。」丟下這句話,書生便轉身往正殿跑去。 他轉身看向書桌後方,果然有以藍色長布蓋起來的物體。 他上前將長布拉下,長布之後,是高有兩丈的水晶,水晶正面無比平滑,卻未映照出他的身影。 他拿起三弟的筆,在水晶鏡上,寫下夜蝶舞的名字及生辰。 他筆尖方離,鏡面就出現了塵世間的景物—— 河岸繽紛的落英下,一名女子提著水,進了間老舊的屋子,陰暗的屋子裡,躺著一個又一個的病人。 她一一替那些人擦洗身體,一邊柔聲安慰。 他見過這名女子,在龔齊的記憶中,她是除了雲夢最常出現的人,但自龔齊死後,世間早已過了數百年,她卻仍在凡界,容貌一如當年。 她的確是那位名喚夜蝶舞的女子。 早該死去的她,依然活著。 他擰眉,在鏡上寫下阿塔薩古·澪。 水晶鏡的畫面驟改,一名黑衣女子出現其中。 她趴在枝幹粗大的千年神木上,似在歇息,但下一瞬,她猛然回首,直勾勾的看著他,那雙黑眸裡隱含著憎恨和不耐,跟著她抬起手,忽然隔著鏡子攻擊他。 一頭兇猛的黑狼從鏡中沖出,它張著血盆大嘴裡的尖利白牙,對著他咆哮,然後當頭就咬。 他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電出手,一把逮住了黑狼的頸項。 黑狼幻化成灰,眨眼消失無蹤,而原本明亮的水晶鏡,也在瞬間黑成一片,再看不到其它。 他低頭看著手裡的灰,眉頭更深。 詛咒嗎? 「哇,好凶的女人,她是誰?」 他回頭,看見一身白衣的老七,一邊啃著粉色蜜桃,一邊一屁股坐到了三弟的案桌上。 那粉色的桃子如碗般大,透著誘人的香氣。 「我以為那蟠桃是給爹的獻禮。」 「是啊。」他再咬了飽滿的仙桃一大口,嚼了幾口,才道:「不過因為我上回幫了娘娘一點小忙,所以她方才來時,順道送了我一籃,你要嗎?我還有很多。」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他回身,伸手觸碰發黑的水日陽鏡,他的手一撫過平滑的鏡面,染黑的水晶鏡,便漸漸清淨起來,不一會兒,水晶鏡便再次清透澄淨。 「那個女的不是凡人吧?是妖怪嗎?」老七好奇的湊上前,他們家老大做事一向一板一眼,自從他接管無間後,就很少離開那死氣沉沉的地方,對凡間的事更是沒什麼興趣,這回卻特別到醒世閣來和三哥借能窺視人間的醒世鏡,教他怎能不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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