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黑潔明 > 夢魅·上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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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她猛的回神轉頭,看見那個男人。 寒風吹得他衣領翻飛著,也揚起他的發,他將雙手插在西裝口袋裡,黑色的襯衫讓他看起來有些邪惡,卻該死的帥。 「這裡是犯罪現場。」他說。 她看著他來到身前,開口啞聲道:「我沒看到封鎖線。」 「這兒的警力不足,平常也很少發生謀殺案,警方沒什麼辦案的經驗,他們還沒來得及搜證。」 「噢。」她呐呐應了一聲,他的出現轉移了她大半的注意力,但她依然感到不安,她覺得有些尷尬,特別是在他那樣吻了她之後。 這男人沒有和警方告狀,她不知是自己薄弱的威脅奏效了,抑或是他已經排除了她是那個疑犯。 她強迫自己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看著前方那殘破的塔樓與石橋。 「我不知道,我只是看見這裡開著,然後我看見那座橋。」她深吸口氣,道:「欣欣和我說直升機墜落時,砸壞了橋,沒說砸壞了塔。」 「我想她覺得那並不重要。」他站到她身邊,和她一起看著前方倒塌的塔樓。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 這女人的聲音有些憂愁,讓他忍不住轉頭看著她,只見她不知何時又忍不住將雙手舉起,環抱著自己。 「你覺得塔樓很重要?」他聽見自己問。 「不,只是有些事情很困擾我。」她注視著前方那座塔,秀眉微擰的說。 「什麼事?」 她抿著唇,半晌,才將視線拉回他臉上,道:「倒吊的人,毀損的高塔,我無法不注意到一件事。」 他挑起眉:「什麼事?」 「他塔羅牌中,倒吊的人是犧牲,高塔代表毀滅。」寒風吹著她的發,她伸手抓住那些溜出長辮的髮絲,將它們掠到她耳後,看著他道:「那傢伙瘋了,事情才剛要開始而已。」 「我以為你說的算命只是一種心理學,是藉由算命師,厘清自己的心意。」 「沒錯。」她歎了口氣,道:「算命是一種心理學,但這位兇手擺出了牌面。」 他輕扯嘴角,「這只是巧合,你要知道,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已經走了不少人,那位兇手或許就在其中。」 「或許。」她看著他,說:「也或許那個人熟知塔羅牌,而他想讓人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一怔,只聽她深吸口氣,憂慮的說:「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但我覺得這不是結束,只是個開始。」 那不瘋狂,而是詭異。 這女人詭異又可愛得讓他寒毛直豎。 「所以,你知道兇手為什麼這麼做了嗎?」他聽見自己問。 「不知道,只有兩張牌看不出什麼。」她聳著肩回答。 「我想我們不需要更多的牌面。」他說。 「相信我,我也不想看到更多。」她咕噥著。 她是認真的,她真的相信她所說的的話,那對她不是好事。 他開口警告她:「小吉普賽,我希望你不要到處散播這個言論,那會在被迫留下來的人之中製造恐慌。」 「被迫?」可楠一楞。 「我想你注意到了。」他將手伸出褲口袋,指著那灰沉沉的天空:「暴風雨即將來臨,貝魯斯剛剛宣佈,因為天候不佳,機場那兒已經全面停飛,直升機得等到風雲過去才能回來。」 噢,可惡! 她眨了眨眼,雖然極力維持鎮定,還是忍不住白了臉,試圖尋找別的出路:「車呢?也許可以坐車離開?」 「你看見了,直升機殘骸擋住了橋,這是個大案子,加拿大警方會派最好的鑒識人員來,不過那需要等上好幾天,直到他們搜證完畢前,我們都不能移動它。」 可楠深吸口氣,要自己鎮定一點,才開口再問:「所以,我們還得在這裡過一夜?」 「如果這場風雨明天就離開的話。」 她無法控制的又看向那倒塌的塔樓,只覺得寒顫爬上了脊樑。 「我不喜歡這樣。」她低喃著。 「嘿。」他舉起手,輕觸她小巧的下巴。 她嚇了一跳,拉回了視線看著他。 「有時候,有些事情得眼不見為淨。」他說。 可楠楞看著他,無法決定這一句究竟是威脅還是忠告,只感覺這男人的手指還在臉上,微微散發著灼人的熱度,教她屏住了氣息。 她忍不住悄聲說:「我覺得自己像待宰的羔羊,那不是眼不見為淨就能消除的恐懼。」 「那也許你該試試轉移注意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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