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黑潔明 > 夢魅·上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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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開口,一聲也不吭,她更是大氣不敢喘一下,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跳得超級無敵快,和他胸中規律的節奏完全不搭調。 那對顯然是在偷情的男女一邊穿上衣服,一邊打情罵俏,然後像是在經過了一整夜之後,他們終於穿好衣服離開了。 可楠喘了口氣,在圖書室的門合上的那一秒,迅速從他身前爬開,遠離他危險的身體和灼人的體溫。 他沒有阻止她,事實上他也在瞬間鬆開了手。 她飛快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那傢伙卻和緊張的她不同,他不慌不忙的從那桌子底下爬站起身,身上還是那套應該很規矩,卻被他穿得很隨便又性感得要命的服裝。 她滿臉通紅的瞪著眼前這在月光下,姿態輕鬆,帥到不可思議的男人,腦海裡卻半句話也擠不出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質問。 「你在桌子底下做什麼?」 「你在桌子底下做什麼,我就在做什麼。」他冷淡的說。 因為他那討人厭的表情,讓她忍不住開口又道:「我進來是為了看書,你進來是為了什麼?」如果他是做什麼正大光明的事,需要躲到桌子底下嗎? 他用鼻孔輕嗤一聲,舉起手:「我只是來找下午我不小心留在這裡的手機,它掉桌底下了。」 「那你幹嘛不出聲?」她楞了一下,問。 男人沒好氣瞥她一眼,「我不想再聽某人裝神弄鬼的長篇大論。」 可楠一僵,只覺萬分尷尬。 這傢伙竟然因為討厭她,寧願躲在桌底下,也不想出來敷衍她一下?她也不過就是說他敏感脆弱—— 好吧,她承認或許她不該在那麼多人面前這樣說一個大男人。 就在這時,那男人垂落視線,盯著她手中依然拿著的那本古本精裝書。 可楠見狀,有些心虛的忙上前把手中的書放回去,辯解道:「我不是偷書賊。」 他挑眉。 「我只是不小心迷了路。」她惱火的看著他說:「才會誤闖這間圖書室。」 「我不知道吉普賽人也會迷路。」他挑起眉,嘲諷的道:「你不是靠著水晶球就能無所不知嗎?」 「我剛剛說過了,我沒有隨身攜帶水晶球的習慣,我也不是吉普賽人,我只是前幾代祖先中,湊巧有一位娶了吉普賽人;況且我相信即便是真的吉普賽人,也不會無所不知。」 她冷靜的看著他,耐著性子到:「先生,如果我曾經得罪了你,我很抱歉,不管你相不相信,剛剛在樓下,我並不是故意揭你隱私,我只是把看到、感覺到的東西說出來而已。」 他一扯嘴角,諷笑道:「小吉普賽,你省省吧,我不相信算命這一套,這裡沒有其他人,你不需要浪費力氣試圖說服我。」 「你知道嗎?我不蠢。」她看著他說:「我從來不曾打算試圖說服誰。」 「所以你現在是在做什麼?」他譏諷的說。 天啊,她怎麼會對這樣小心眼的男人有×望? 世界上那麼多男人,她哪個不想要,為什麼偏偏對他有反應啊? 真是的,這傢伙在桌子底下時還有趣一點,謝天謝地她方才沒有因為一時色迷心竅對他投懷送抱,否則他一點會趁機羞辱她到死。 可楠翻了個白眼,舉起雙手做投降狀:「算了,你說的對,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好了。」 說著,她轉身打開門走出圖書室,朝走廊盡頭的樓梯走去。 可楠原以為這樣就能收場,誰知道那傢伙竟然邁開腳步跟了上來。 「但你並不是什麼都沒說過。」 老天,這傢伙怎麼沒完沒了? 這下子,她真的惱了:「所以,你現在是希望怎樣?要我把曾經說過的話收回來?你要知道,中國人有句話說,覆水難收,意思就是——」 她話未完,卻聽他接口以中文道。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難以回收。」 她楞了一下,轉頭看他。 男人繼續往前走,只淡淡道:「我沒要你把話收回。」 「是嗎?所以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她皮笑肉不笑的把他剛剛的話還給他。 「我只是好奇,你憑什麼認為你能幫人算命?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沒有人,任何人,能決定別人的一生。」 「我不是算命,我也沒有想決定誰的一生,我只是把看到的說出來。」她歎了口氣,和他一起走上樓梯。 該死,她聽起來像在鬼打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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