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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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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芸!」古月誠見古傑久不回答,乾脆改喚另一個名字。 羅芸不安的動了動,小聲的說:「你不去開門嗎?」 「別理他。」他的語調轉冷。 「可是他在叫我。」 古傑的黑瞳閃過一絲陰霾,他突然放開她,走去開門。 他在生氣,羅芸看著他的背影,百分之百確定他在生氣,卻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麼;這男人怎麼這麼古怪? *** 「拜託,我叫了老半天,怎麼你現在才開門啊?」古月誠口中抱怨的走進來。 羅芸下意識的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給古月誠,卻見兩個男人一臉怪異的看著她,她忍不住問: 「怎麼了?」 「這茶是給我的?」古月誠似乎有點受寵若驚,他愣愣的瞪著那杯茶,不敢相信這是羅芸親手倒給他喝的茶。 「是啊。」她點頭回道。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問的,來者是客,她倒杯茶本來就是應該的。 「謝謝!」古月誠微笑的接過杯子,想不到這女人一失憶連個性都轉好了。 他這邊樂得高興,卻讓一旁的古傑看了很不是滋味,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願意見到羅芸倒茶給其它人喝。他伸手將杯子搶了過來,語氣不善的說: 「你到這裡來幹嘛?」 「喂,古傑,那是我的……」古月誠指著茶杯,但在見到他佈滿寒相的面容後,很自動的將手指縮回來,立刻改口道:「葉鈴想見你。」 也該是時候了,古傑冷笑一聲,「她在哪裡?」 「凱悅。」 「其它人呢?」 「還在找藍星的人想談判,不過外婆堅持要和藍星的總裁談。」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先去凱悅。」說完,古傑套上外衣,轉身要走,卻見古月誠還坐在椅子上,他不禁冷著臉瞪著他。 「我留下來陪羅芸,很久沒看到她了,和她聊聊天,說不定她會想起……」古月誠高興的說,在見到古傑一直沒回話,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越來越陰沉的臉,他馬上站起來乾笑兩聲,「我看下次好了。」 古傑這才轉頭看向滿臉疑惑的羅芸,他遲疑了一會兒才握住她的手,將她帶進房裡,倒了杯水拿藥給她吃, 「你要出去?」羅芸接過水杯,有點不安的問。 「把藥吃了,」他面無表情的吩咐。 「要去很久嗎?」她看著手裡的藥丸小聲的問。 古傑沉默不語,他沒有向人交代行蹤的習慣, 羅芸吞下苦澀的藥丸,將杯子放在床頭,然後躺上床,整個人縮在被子裡,包括那張小小的臉蛋。 古傑拿起杯子走出去,卻在門口停下腳步。該死,他為什麼會有種傷害了她的感覺?真是見鬼了! 他轉身走回床邊,掀開被子俯首在她額際親了一下,低聲道:「我會早點回來。」說完立刻轉身出去,留下羅芸呆呆的摸著他親過的地方,久久無法入睡。 她只是想洗個澡而已,所以打開衣櫃想拿衣服,卻怎樣也沒想到會發現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應該是屬於她的,黑色袋子上的英文LU應該是她名字的縮寫,而她對袋裡的東西性能之清楚,更說明了這的確是她的。她知道那是遠紅外線瞄準器,而不是望遠鏡;知道那鐵管是HK165的槍管,而不是水管或防身棍;知道那黑色小盒子裡放的是彈匣,而不是其它東西;她甚至知道,該如何將這些東西組合起來,成為一頂殺人的利器,更別提袋中那支掌心雷,那絕不可能是小孩子的玩具手槍。 羅芸跪坐在衣櫃前瞪著她不由自主組合好的長槍,忍不住全身發抖,惶恐和不安席捲心頭。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些?為什麼有這些東西?又為什麼會組合它? 兩把黑色的槍身透著冰涼,反映著她的身影。羅芸像見鬼似的將衣櫃門用力關上,退坐在床上,動也不動的瞪著衣櫃。 她怎麼會有槍?正常人是不會有這種槍的,為什麼她會有?或者應該問,為什麼她會受傷?又為什麼她會知道古傑手上的繭是長期握槍而來的,是不是因為……羅芸臉色陡地發白的緊握住右手食指……她自己也有! 這幾天,她並沒有很認真的在思考失憶的問題,也許她下意識就是在逃避這個。一個人有槍,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黑白交錯的世界,她是天使,還是惡魔? 她究竟是誰?她到底是什麼人? 羅芸瞪著衣櫃,只覺得它似乎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大得快將她吞噬掉,而那把長槍仿佛就要破櫃而出,她漸漸覺得喘不過氣來,頭好痛。 她扶著額頭不想再待在這裡,在神智恍惚中走出大門,沒注意到自己輕易避開了所有的防衛系統。 她走到大馬路上,一輛出租車在她身邊停下,司機探頭出來,「小姐,是不是要去臺北市?現在沒公車。」 羅芸只覺頭好痛,此刻她極度想見古傑,於是她不假思索的坐上出租車,「我要到凱悅。」 出租車到達凱悅飯店時,早已夕陽西下,微微的晚風,透著些許涼意。 羅芸額頭冒著冷汗,飯店的燈光看似有些模糊,她忐忑不安的望著大門,她只知道古傑在這裡,卻不知道他在這家飯店的哪個地方, 過去問看看好了。羅芸正要走進大門,卻見到飯店大廳內一對男女正吻得火熱,她的腳步頓時停住,臉色蒼白的瞪著古傑和那名女子,一段對話如白光般閃過腦海……你少來這套!說!那女人是誰? 我以前的未婚妻。 羅芸雙手緊握成拳,莫名的心痛讓胸口緊縮,頭又痛了起來,她就這樣愣愣的站在那裡,直到被來往的人群撞了一下,她才回過神來,立刻轉身逃離那幕影像,蒼白著臉隨著人潮在大街上走著。 街道旁商店的霓虹燈接二連三的亮起,羅芸仍是一臉茫然地走著,暈眩的腦海不斷地想著同樣的問題:那女人是誰?自己又是誰?她真的是古傑的妻子嗎? 如果她不是,那她是誰?她該到哪裡去?又該回去哪裡? 臺北的街頭開始下雨,她仁立在急急跑去躲雨的人潮中,神情茫然的看著來往的人車,任雨水淋濕全身,因為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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