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黑潔明 > 獵物 | 上頁 下頁
二十六


  那些人全都瘋了,否則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既然他們會設計那些可怕又殘忍的遊戲,又如何會對任何事有所顧忌?

  想到他可能有的遭遇,她幾乎就要吐了出來,然後她想起他不會直接回家,他會先去事務所接她。

  她沖到捷運站,可在月臺上,當入城與出城都有車同時到站時,她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回事務所,她不一定攔得住他,可若是她先回家,她一定能比他快。

  她可以引開解決那些人,那些獵人。

  她很害怕,她知道那傢伙不是唯一一個,他們從來就不會只有一個。

  天黑了。

  街上的燈亮了起來,城市裡的窗。被陸續點亮。

  因為塞車,懷安跳下出租車,飛奔過街巷,一轉過街角,她就看見自己家的窗戶已經亮起。

  她心頭狂跳,一時間有些耳鳴。

  她在捷運上就先和人借了手機打給他,但他沒有接,她只能在他手機裡留下訊息,說她在他工地哪裡,然後希望他沒有接到她時,會先查看手機,而不是傻傻的回家。

  下捷運之後,他跳上出租車嗎,以為她會來得及趕到,誰知卻遇到車禍,堵住了車道。

  即便她已經留了訊息給他,她一樣當機立斷下車一路狂奔,瞬間松了口氣,但她知道她的時間不多。

  他或許還沒有到家,但隨時都可能會到。

  現在,她只選用做一件事,她必須解決那些獵人,被看到,然後開始逃亡。

  過去,她一直以來,都只想著要如何逃亡,可從來沒想到竟然有一天,她會像這樣心甘情願的自投羅網。

  她每踏出一步都想轉身,但她知道她若轉身逃走,他不可能有活下去的機會,但她不一樣,她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她知道如何逃跑。

  而且,這是她的地盤。

  她趁著隔壁連棟公寓的鄰居開門時候,快步上前,閃身進門,然後一路往上爬到頂樓天臺,翻身圍牆。

  當初她會選擇租下這裡,就是因為它是連棟公寓,頂樓的圍牆有和沒有一樣,等於是有兩座樓梯,兩個出口。

  她悄身來到自家屋頂上方,走到在防火巷的後陽臺上方,把包包放下,掏出手槍,然後小心翻過女兒牆,踩在塑料的遮雨棚上,她每一步都很小心,確定自己每一腳都踏在支撐遮雨棚的鋼架上方。

  這時已是吃飯時間,空氣裡充滿了食物的香味。

  當懷安來到浴室的透氣窗旁時,她扶著牆,窗玻璃是不透明的,但她習慣留一條縫隙透氣。

  浴室裡沒人,她小心推開不透明的窗戶,攀住窗沿轉了進去,那窗不大,一般男人是過不去,卻足夠讓她通過,這也是她當初選擇這屋子的另一個原因。

  她在臥室裡遇見第一個獵人,她沒有想,舉槍瞄準,然後扣下扳機。

  她比誰都還要清楚知道獵人不一樣,他們都是一些心理變態的連續殺人犯,每一個都是。

  她沒有時間害怕,她必須解決他們。

  少一個是一個。

  因為沒想到她會從浴室裡出來,他被一槍射中胸口,然後她在槍上裝了消音器,那傢伙倒地的聲音依然引來了第二個人從門口沖了進來,她在開槍,對方也一樣,她的手臂被射中,手槍一次從掌心松脫,她不退反進,抓著浴室裡拿到的清潔鹽酸灑到那傢伙的臉上。

  她轉身再跑,他一槍又射在她前方。

  「哈哈哈哈——跑啊,跑啊,你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那變態故意玩弄她。每一槍都射的離她很近,又不會真的打到她身上,她包頭卷在地上,大聲尖叫。

  「不要——」

  他哈哈大笑,走上前來抬腳踹她,她試圖保護自己,但那傢伙依然不肯停下來,只是大笑的一腳一腳的踹著她。

  「你跑啊,不是很會跑嗎?在跑啊——」

  她手腳並用的往旁邊爬,卻被他抓住頭髮,往另一邊拖行。

  「啊——好痛——別這樣——不要——」

  那獵人槍口依然對著她,但她看見一瞬間他眼裡透出難以壓抑的興奮。

  她知道自己看起來是什麼樣子,她的衣襟在混亂中被扯開了好幾顆扣子,袒露出大半個酥胸,雖然還穿著胸罩,但那也遮不了多少。

  她很清楚這希爾衣襟很久很久沒有女人,所以她背靠著沙發,大口大口的揣著氣,含淚看著他,舔了舔唇道:「你想……怎樣都行……我不會……不會反抗……」

  那變態緊盯著她,瞳眸收縮。

  她喉嚨緊縮,強迫自己慢慢張開雙眼。

  下一秒,他朝她壓了下來,將她壓在沙發上,低頭親吻她。

  她沒有反抗,即便他試圖脫她的褲子時也沒有,她只是瞻鬥著、呻 吟著、哭泣著,然後在他神獸掏他自己的男根時,從沙發椅墊下的暗格裡,掏出那把藏起來的手槍,朝他的肚子開了一槍。

  那傢伙渾身一震,憤怒的大叫,舉槍就要朝她開槍,但她沒有給他機會,她早已一手抓住他持槍的收,然後將搶口高舉,朝他那只冰冷生硬的眼,又開了一槍。

  他噴了她一頭一臉的血,然後往後倒下,再也沒有動彈。

  她不再哭泣,只是麻木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把被脫到一般的褲子拉好,看見那個被鹽酸潑到的男人已死在臥房門口,眉心中央被打了一槍,她才發現那想上她的獵人本來就打著同樣的主要。

  她是女人,是獵物,他們想對她怎麼樣都可以,

  獵人于獵人之間雖然會合作,但也同時是對手合敵人,只有殺了她的哪一個,才能取得分數于賭金。

  她沒有花時間多加清洗自己,只是拿了毛巾沾水擦去臉上血水,用最快的速度脫掉沾了血的衣褲,換上新的,然後拿了之前早就收拾好的逃難包,關上門往後院的門和防颱窗,打開廚房的瓦斯,做了定時裝置。

  她不想怎麼做,不想燒掉這間屋子,燒掉和他一區居住的公寓,可是她沒有別的選擇。

  只有燒了它,然後舌下一切再次逃跑,那些人才會知道她沒有任何留念,才會認為他貴她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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