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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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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無語的走回家。 她沒有問他那女人是誰,他也沒有解釋。 她懷疑他以為她沒看到,或者他覺得那沒什麼?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不太能夠思考,她也不想去思考他是不是打算和她攤牌。 回到兩人住的公寓之後,她就進了廚房整理那些食物,然後開始煮飯。 他一聲不吭的幫她忙,她努力忍耐著、壓抑著、麻木著自己,將所有的問題和情緒都壓到心底最深處。 她不會問,她不要問,她只需要先專心手上正在做的事。 她讓自己保持忙碌,忙著切菜、洗菜、燙菜,替雞肉抹上鹽酒和香料,把牛肉醃起來,拿大鍋燉煮酸菜鴨湯。 在這之中,他始終在旁幫忙端鍋拿盤,清洗砧板、鍋碗瓢盆。 平常做這些事,做這些瑣碎的事,總能讓她好一點,讓她變得正常,讓她平靜下來,但今天沒用。平常他在身旁,光是和他同處一室,她都能放鬆下來,可今天也沒用。 他就在旁邊,一直在她身邊打轉,龐大但沉默,一點一滴的輻射散發出漸增的不耐。 她喘不過氣來,她覺得她快要崩潰了,她不能在他面前崩潰。 不可以。 她轉過身,匆匆離開,他卻伸手抓住了她。 「你要去哪裡?」 她驚慌的看著他,臉色蒼白的擠出一句話,「我……不太舒服,去躺一下。」 他擰著濃眉,沒有鬆手,反倒再問:「你不問嗎?」 「問……什麼?」她睜大了眼,看著他,虛弱的開口。 「那個女人是誰。」他將她拉到面前,握著她的雙臂,低垂著頭,微眯著眼,粗聲道,「為什麼吻我。」 她瞪著他,屏住了呼吸,一時間有些耳鳴,不敢相信他竟然就這樣說了出來,她不想和他攤牌,她都已經試圖裝聾作啞了,她可以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繼續這樣過下去。 但他卻說了,挑明的說,和她攤牌。 被她緊緊壓住的心,在那瞬間迸裂開來,痛得她喘不過氣來。 他要攤牌,是因為他喜歡那悃女人,那個高挑明豔的美女,所以才和她攤開了講。 他想要分手,和她分手、離婚,和那女人在一起。 「我……不知道……」她聽見自己張開嘴,說著她以前從不認為自己會做的垂死掙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唇微顫,輕抖。 「你知道,我知道你看到了。」他凝視著她,啞聲說。 「我沒有……是袋子破了……」 別說了,這樣太難看,她應該要放手。 她在說謊,他顯然也知道她在說謊。 她知道她應該要認了,應該要把話和他說清楚,放他走,讓他去和他真心喜歡的人在一起,她本來就在利用他,這三年來,他對她很好,這男人什麼也不欠她,是她欠了他。 她知道,她真的知道,可是在這世上,她什麼都沒有了,她早已失去了所有一切,除了他。 她只剩下他而已,只剩下眼前這個男人而已。 所以,當她張嘴,卻仍是鴕鳥似的謊。 「只是因為袋子破了……」 這句話,讓他眼裡冒出火氣,冷聲道:「袋子沒破,你看見她吻我,所以你才會失手掉了那些菜。」 他的直言,讓她血色盡失,小臉更白。 「我沒——」 「別說你沒有。」他眼角微抽,下顎緊繃的將她壓在冰箱前:「你有,我知道你看到了。該死的,你應該要生氣,當你看見別的女人當街親吻我的時候,你應該要火冒三丈,如果你在乎的話,你會氣得想掐死我,就像如果我看見別的男人當街吻你,我會把他的頭當場摘下來當球踢!」 眼前的男人,越說越火大,到後來幾乎是在對著她低咆。 她震懾的瞪著他,認識他以來,他從不曾發過這麼大的脾氣,而且竟然是為了……為了她沒有生氣? 她不懂,她腦袋裡一片混亂,一下子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應該要生氣!」他惡狠狠的瞪著她,惱怒的說:「除非你一點也不在乎!」 她楞看著他,有些傻眼,粉唇半張,瞬間脫口:「別傻了,我當然——」 話出口,他雙眼發亮,她驚覺自己差點說了什麼,猛地收住了口。 「當然什麼?」他眯著黑瞳,開口逼問。 她臉耳一陣熱紅,心頭狂跳,喉緊縮。 「當然什麼?」他傾身再問,抬手撫著她的小臉,啞聲追問:「你想說什麼?」 「我……」她凝望著他,全身因為沖刷上腦的狂喜和自我厭惡忽冷忽熱。 情況失控了,在這一秒,她清楚從他眼中看見他的惱火、期盼、渴望—— 老天。 她震懾的瞪著眼前的男人,看見他眼底讓她驚慌的情緒。 這不可能。 她從來沒想過會變成這樣,她沒有給他更多,她只是和他一起過日子,他不該對她有所期望,不該有除了喜歡更深的情感。 這世上有太多夫妻不都是這樣將就著過,不是嗎? 不是嗎? 可是,顯然她錯了。 這件事她打一開始就做錯。 他是人,不是東西,不是道具,當然會有感情,當然能期望更多,懷抱更多。 就像她一樣。 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她不知道她怎會蠢到這種程度,她再怎麼樣害怕,也不該利用他,不該玩弄這男人的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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