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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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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遺失了那只骨董表的現在,那些許的遺憾又加深了點,畢竟那只表他戴了十幾年,已成了習慣,現下右手手腕空空的,總覺得有些不對。 眼皮逐漸沉重,他如是想著,也許明天去買一隻新表來戴吧…… 在他雙眼完全合上之前,天花板似乎有個小黑點晃了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歐陽青睜開雙眼,卻發現那粒小黑點竟有向外擴散的趨勢,還來不及驚訝,耳中就聽見好像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一名女子的尖叫。 什麼東西? 他蹙起了眉,發現天花板的黑點隨著尖叫音量的增大也迅速擴大,從黑點變成了巴掌大的黑影,然後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而那名女子的尖叫也一聲接著一聲,越來越響亮,這感覺就好像……好像是有東西從很高的地方掉下來一樣! 而且看樣子快要壓到他了。 雖然這情況詭異莫名得教人無法置信,但他還是冷靜異常、動作迅速地在千鈞一髮之際翻下了大床。 「砰」的一聲轟然巨響,他腳才著地,那東西就掉到了床上,而且……壓壞了床! 他瞪著那陷在破碎的大床之中、被床單覆蓋纏繞住的東西,還沒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那東西就發出了一連串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咒駡聲。 「啊──啊──啊──落地了嗎?落地了嗎?」那東西在白床單下亂摸一通,似乎是在確認是否接觸到地面,然後隨即又開始大叫:「好痛、好痛啊!媽呀!痛死我了!這到底在搞什麼鬼東西啊?!」 這句話應該是他問的才對吧? 歐陽青莫名其妙的瞪著那在白色床單中拚命蠕動、掙扎著想出來的東西,又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天花板,卻見天花板依然還是天花板,不見有破洞,也不見有黑影,事實上,那上面連個黑點都沒有。 當他重新低首,就見它終於從糾纏的床單中找到出口,「啪嘶」一聲,一個東西突然撕裂了床單,從白色的床單下冒了出來。 看到那東西,歐陽青在瞬間呆了一下。從床單下奮力突圍而出的東西,竟然是……竟然是一隻手?! 正確的說,那是一隻幾近透明的手臂!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忍不住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但他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那只……手,它真的是透明的,雖然是在黑暗中,但他甚至能十分清楚地看到那只手後面的擺設。 「誰……誰來幫我一下啊?」那只手在空氣中揮動,發出艱難、挫敗、嬌憨的女音。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那只手的其他部分還在床單下掙扎。 不知怎地,他竟真的伸手抓住了那只細瘦透明的手腕,沒想到他才輕輕用了點力,那東西就整個脫離了亂七八糟的床單,而且似乎因為力道過大,它整個撞到了他身上,然後立刻像碰碰車一樣又反彈回去,不過這次那東西倒是整個脫離了床單,坐在斷成兩半的大床中。 「哇,搞什麼?很痛耶,你這傢伙怎麼這麼粗魯?不會小力點啊!」 那東西……不,應該說是「她」,她抬起接近透明的左手,揉著撞到他胸膛的額頭,不悅地瞪著他怪叫著。 歐陽青雖疑惑,但仍是面無表情,他看著她,發現這個透明的女孩長相十分可愛,大大的雙眼、長長的睫毛,還有彎彎的眉、小小的虎牙、甜甜的酒窩,當然她並沒有對他笑,只不過她大聲說話時,酒窩也會隨之出現。 她額前覆蓋著整齊的劉海,長長的秀髮綁成兩條辮子,而她身上……歐陽青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身上的衣著,他想如果他沒弄錯,那應該不是泳裝。 「啊,大變態!你在看哪裡?」發現他的視線焦點,她大叫一聲,甩開他的手,急忙抓起旁邊的床單遮住自己只著內衣褲的身體。 她話聲方落,房門突然被人推開,電燈也被人打了開來,室內頓時大亮。 「少爺,你沒事吧?」原來是木管家聽到巨響,帶著幾個下人匆忙趕來。 歐陽青回身,輕描淡寫的道:「沒事。」 「這床……怎麼……」木管家一看到斷成兩半的床,不禁愕然。 「不知道。」他看了眼尷尬地坐著的女孩,木然地照實回答,本以為木管家接下來會問這女孩的來歷,卻見木管家在聽到他的回答後,有一瞬的不自在,跟著冷靜很快便重回臉上,鎮定的吩咐眾人將壞掉的床搬出去,其他人立刻照辦。那樣子,看起來像是木管家及其他人都沒發現那女孩的存在一般。 「喂……喂喂喂,搞……搞什麼鬼啊?」透明女孩不曉得該怎麼辦,斷成兩半的床被人合力各搬一半出去,她咚的一聲掉到地上,身上的床單也被一名女僕上前拉起另一邊作勢要收起來。 她見狀用力的抓住床單的另一頭,焦急地對著那個在收床單的女僕大叫:「喂,這位姊姊,別那麼小氣啊!我身上沒穿衣服,借我遮一下啦!」 女僕一副沒聽到的模樣,只看著那像是被勾住的床單,視線焦距卻不在眼前的女孩身上,像是完全沒看到她一樣。 抱著一半床單,女僕走上前兩步低頭一看。 咦,地上沒有會勾住床單的東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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