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黑潔明 > 獵愛·下 | 上頁 下頁
三十六


  可即便有吃點東西,她還是感覺越來越虛弱,更別提他大半時間都在睡覺,雖然他一直說他沒事,說他並沒有被傷到要害,小滿還是擔心他有內出血的問題。

  那些人整天來來去去,他們吊來更多的大型機具、貨櫃,更多的補給品和裝備,忙得像一群黑色的蒼蠅,但就是沒人理會兩人。

  到了第三天,小滿一早就被他們忙碌的作業聲音吵醒。

  睜開眼一看,只見那些人不知何時已在空地上用那些重型機具、石頭、貨櫃、鐵籠,圍出了一個圓形廣場,她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那些黑衣人卻突然來開了他的鐵籠,將他拖了出去。

  「你們要帶他去哪裡?喂!你們要帶他去哪裡?喂!史卡利人呢?叫史卡利過來——」

  「小怪獸,沒事,他如果還想要那東西,就不會把我——」

  耿念棠話還沒說完就被兩個男人拉到場中央,壓倒在地,強行脫下了他的靴子,再把一條有著長長黑色鐵煉的腳銬,銬上了他赤裸的雙腳。

  小滿驚呼出聲,還要喊史卡利,就看到另外有兩個男人朝她走來,開了了她的籠子,將她也拉了出來,拖到了那坍塌的山丘邊,史卡利不知何時已經坐在那裡,有人搬了張沙灘椅給他,還替他撐了一把海灘傘。

  她被拖到他面前,推倒在地上。四台空拍機,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出現在空中。

  她心頭一驚,知道大事不妙,轉身一看,只見那些黑衣人都火速從他身邊退了開來,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槍,卻都退得大老遠,退到了圍出來的圈圈之外,有些人站在高地上,有些人就乾脆站在堆圓圈的貨櫃上。

  下一秒,小滿就看到了讓那些男人退開的原因,瞬間嚇得臉色發白。

  鱷魚!一隻鱷魚!還是一隻他媽的河口鱷——耿念棠一抬頭,就看見了那龐然大物,當場一句髒話就冒了出來。媽的,他是命帶鱷魚嗎?這些王八蛋竟然把他和世界上最大的爬蟲類放在一起?而且這傢伙還大得要命,根本有如史前巨鱷!

  難怪這兩天他就覺得關他的鐵籠有股腥味,他媽的那籠子根本一開始就是拿來關鱷魚的!

  他緊張的看著那在不遠處,和他被煉在同一條鐵煉上的巨鱷,內心深處爆出髒話連篇。

  他們把鐵籠打開了,所以那些黑衣人才退得飛快。

  他不敢亂動,不想引起那只惡獸的注意,但史卡利那死骷髏才沒那麼好心,那傢伙在這時拿起一隻擴音器,站了起來,對著場中的他,和那幾台空拍機廣播。

  「各位親愛的朋友,大家好。我是狩獵遊戲系統裡的工作人員,我叫史卡利。今天我們將為各位帶來一場精彩的人鱷大戰。目前場中的獵物,是紅眼意外調查公司的調查員,他詳細的背景資料,您可以在瑩幕上的左手邊看見。今日獵人,則是世界上最大的爬行動物,澳洲河口鱷,又稱食人鱷,這可愛的傢伙體長六公尺,重達一千公斤。玩家們即刻就能開始下注。」

  耿念棠聽得火冒三丈,雙眼直盯著前方那只慢慢走出鐵籠的河口鱷,一邊道:「史卡利,你他媽的揍得我剩半條命,又餓了我兩天,你確定這賭盤不會一面倒的賠錢嗎?」

  「你放心,我也餓了它好幾天了。」那男人聞言,拿起擴音器,冷笑:「還有,這個賭盤,不是賭你和它誰會嬴,是賭你能撐多久才會死。」

  小滿驚恐的轉身,對著那可怕的男人道:「史卡刹,你瘋了,你不能殺他,紅眼的人——」

  「我不能?」史卡利打斷她的話,冷眼看著她,道:「恐怕紅眼的人已經做了錯誤的決定。」

  她臉一白,還要再說,身後卻傳來動靜,小滿匆匆回頭,只見那條巨鱷已經朝阿棠沖了過去,嚇得她魂飛魄散、驚呼出聲。

  他飛快往旁退閃,卻無法跑遠,他右腳鐵煉的另一端,被緊銬在鱷魚的前肢上,一人一鱷之間的距離,被限制在鐵煉那短短的五公尺。

  「阿棠!」她想沖上前去,卻被黑衣人架住。「沒事,鱷魚嘛,就是肉啊!」他噙著笑,揚聲開口,卻沒有分神轉頭看她,兩眼緊盯著那冷血的龐然大物。

  眼前這男人看似輕鬆,小滿卻嚇得要死,雖然說他前兩天也扛了幾塊肉回來說那是鱷魚肉,但那些肉看起來了不起就是一圈大腿,沒像前面這只那麼恐怖的大,而且他當時有刀有槍,現在卻兩手空空,還被迫和這恐怖的動物拴在一起啊。

  害怕讓他分神,小滿驚恐的壓著嘴,不敢再發出聲音。耿念棠直盯著那緩緩轉過身來,再次面對他的超級大鱷魚,伸出一根手指警告它。

  「嘿,老兄,這不是個好主意,吃了我會消化不良的。」

  那怪物當然聽不懂他的話,只用那雙金黃的瞳孔,死死的盯著他,一邊緩緩搖晃著它結實的身軀,往前踏出一步,然後再一步,一臉蓄勢待發。

  他沒有被它緩慢的動作欺騙,他知道必要時,這怪物狩獵時可以動得多快。

  周圍那群黑衣部隊的人燦笑鼓噪著,他沒有多看一眼,只是盡力拉出距離。這些人用貨櫃和鐵籠、怪手圍出了一個臨時的競技場,讓他和這怪物被限制在其中,雖然他知道自己可以找個地方爬上去,但他也很確定他只要試圖脫離這個圈圈,那些王八蛋就會開槍射他,更別提如果眼前這位鱷魚老兄一甩頭,就能將他拽拉下來,再趁他還沒跑起來時,一口將他吞掉。

  為了不讓他有任何機會,他們連他腳上的靴子也脫掉了,他兩手空空,打著赤腳,腳下被焚燒過的空地被清得一乾二淨,沒有任何足以拿來當武器的石頭或枝幹。

  它前進一步,他就退一步,但他很清楚,它不會永遠這樣慢吞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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