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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巧克力?

  他狐疑的再看一遍,那三個字的確是巧克力。

  巧克力,真的嗎?卓毅有些懷疑這一點是吉祥自己想吃所以才加上去的。

  剩下的幾條,還有些是在月事來臨前後需要注意的事,像是可以多吃九層塔、鴨蛋炒麻油,或是喝中將湯之類的。

  他拿了皮包,到外頭又繞了一圈,將所有他覺得有用的東西買了回來。然後在廚房很努力的煮了老半天的紅豆湯,最後才終於搞定那鍋豆子。

  雖然中間有一陣子他以為那些紅豆會永遠像小鋼珠一樣硬邦邦的,他甚至懷疑起他以前曾吃過的那些軟軟、有些爛的紅色小豆子,不是他鍋裡熬了老半天還死不爛的硬紅豆。

  總之,他最後還是搞定了那鍋紅豆,然後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端上樓去。

  見到卓毅再度出現時,吉祥仍然醒著,而且還是覺得疼痛不已。

  早先吞的那顆藥丸,顯然無法對付她的生理痛.事實上,她原本也不對那顆小藥丸抱多大希望。藥房裡藚的那些止痛藥,大部分對她都沒什麼效果,疼痛的確會改善一點,但也只不過是一點而已。

  「我煮了碗紅豆湯。」他說。

  她聞言,有些驚訝,不由得睜開眼看他。

  卓毅端著湯來到床邊坐下,「我找到你寫的那張單子,你在上面寫說喝紅豆湯會好一點。」

  她的確是在上面這樣寫沒錯,但說實在話,她在寫那張單子時,可半點沒想到她會因此而受惠。

  她從床上坐起,見到他手裡那碗熱騰騰的紅豆湯。老實說,她對他手上這碗湯也不抱多大希望,特別是這男人若不是要拿冰箱的啤酒,可能一個月都不會踏進廚房一步,更別提若不是她到他家煮飯,他可能一年也沒開過一次夥。

  但是,就是因為如此,當她見到他端著一碗看起來不怎麼好吃的紅豆湯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還是覺得莫名感動。

  所以縱使她連動都不想動一下,她依舊忍著腹痛坐了起來,接過他手中的湯碗,舀了一湯匙喝了一口。

  這碗紅豆湯實在不怎麼好吃,他不止忘了加糖,而且紅豆很硬,不過勉強還是可以入口,只是要多咀嚼幾次就是了。

  雖然不好吃,她仍舊是吃完了。

  「好吃嗎?」他臉上的表情,像是討賞的小狗。

  「嗯。」她應了一聲,才看著他緩緩道:「只是如果能熬久一點,然後加點糖,我想它會更好吃些。」

  「啊,我忘了加糖嗎?」他像是這時才想起,只能傻笑道:「我下次會記得的。」

  下次?她懷疑還會有下次。

  卓毅將碗收下樓去時,吉祥重新躺回床上,她原以為他會去做自己的事,卻未料他沒幾分鐘又回來了。

  「感覺好點了嗎?」

  「嗯。」她發出微弱的聲音。

  他伸手拂去她額上的汗,柔聲道:「吉祥,你列出的方法當中,有一個是按摩腳上的穴道,那個方法有效嗎?」

  「嗯。」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幫你按一按好不好?」他輕聲問著,臉上滿是關懷的神色。

  吉祥看著他,半晌後才點了點頭,將腳從被窩裡伸了出來。

  其實以前不是如意就是林菱幫她的,但她們兩個現在大概也是自身難保,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沒反對留在這裡讓他照顧,因為與其回去做電燈泡,倒不如在這兒好好休息。

  她不會和自己過不去。尤其是生理痛的時候。

  卓毅見狀,握著她纖細的腳踝,找到位於她小腿脛骨內側正確的穴道位置,才開始按摩起來。

  他剛開始按的時候,她只覺得那穴道有些疼痛,但幾分鐘過去,難忍的腹痛就開始慢慢漸輕了,當疼痛逐漸舒緩,她緊繃的神經才開始稍稍放鬆。

  二十分鐘後。發現吉祥巳舒解眉頭沉沉睡去,卓毅才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腳放回被窩中。

  因為悶熱,吉祥醒了過來,卻發現卓毅半倚在床邊睡著了。

  他半坐在床上,一隻手垂落腿上,另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腦袋瓜子則不舒服的靠在牆面上。

  真是,像個笨瓜一樣。

  其實他大可以到別的地方去睡的,但是他卻留在這裡陪她。

  吉祥輕掙開他的大手,替他蓋上一床棉被,才出了臥房到走廊上的浴室上廁所。

  當她進浴廁看到衛生紙旁的那一大袋衛生棉時,先是有些驚訝他竟如此細心,會想到幫她買衛生棉,但在細看之後她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的老天,他竟然每種都買一包回來。」吉祥笑著咕噥,翻看著袋子裡,只見裡面有夜安型、日用型、加長夜安型,甚至還有衛生護墊!

  天啊,他一定是不知道要買什麼,又不好意思在女性用品區逗留太久,所以乾脆每種都買一包。

  坐在馬桶上,她忍不住想像他在結賬時一臉尷尬的表情,一想到他抱著這些衛生棉在店裡走,她實在忍俊不住,笑得連雙肩都在顫動。

  好不容易將他抱著一大堆衛生棉的畫面給消化掉,她才出了浴廁,回到臥房。沒想到卻看見他整個人在她離開的時候,竟滑睡平躺到了床上。

  本來她是有點不知該怎麼辦,但一來時間太睌;一來她肚子還是有些痛,她實在懷疑她能靠自己走回家去;三來這張床說實話還滿大張的,他雖然躺了上去。還是有大半的位置可以讓她睡;再者她其實很相信他不會亂來,所以才會如此安心的在他面前睡覺。

  思及此,她才猛然發現,她竟是第二次在這裡睡覺,她一向很難在不熟悉的地方睡覺,因為她會認床。

  其實說認床是好聽,事實上她是無法在家裡以外的地方睡得安穩,甚至是一牆之隔的林菱家,她也未曾在那兒睡過。她曾和林菱聊天聊一整夜,本來林媽媽要她乾脆睡在林菱房裡就好,但她心中就是不安,後來三更半夜的她還是堅持回家。

  從小到大,除了家人之外,她無法在旁人面前睡覺,總覺得睡著了就毫無防備了,那種赤裸裸的感覺有點恐怖,她始終都無法放下心防,所以即使是在學校,她也從來沒睡過午覺,每次都睜大了眼、趴在桌上,等著下課鈴響。

  看著他沉睡的面容,她有些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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