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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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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沒惡意!」他舉高雙手,對眼前的一人一鳥露出友善的笑容,見他們不悅的眼神收了起來,才又問:「你怎麼認識你這位『朋友』的?」 「去年我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看見它翅膀受傷躺在馬路上,所以就把它帶回家,本來等它傷好,我就要把它放回去,可是它說它要留下來。」 方自在一呆,他是不是聽到這孩子剛剛說了「它說」? 旋及想到,小孩子都是這樣,可能他真的認為聽到這只鳥和他說它不想回去,其實只是他自己捨不得那只鳥。 不過,看這孩子和烏鴉相處的情形還不錯,也許那只大鳥真的想留下也說不定,因為他並沒看到這只不怕人的大鳥被關在籠子裡,事實上,它幾乎亦步亦趨的跟著這孩子。 所以照這情況看來,這烏鴉還活得滿自由自在的。 他回過神來,卻見那只大黑鳥不知何時已飛到一旁牆角的立燈上,居高臨下以一副不屑的眼神打量他。 看來它不只活得自由自在,還很目中無人哪! 方自在因為腦海中的想法,不由得笑了出來。 晨光乍現。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風琴眨了眨眼,發現兒子睡在自己身旁,不過,那橫越她雙腿的大腳和覆在她腰上的強壯手臂可不是兒子的。 她一側頭,就瞧見了方自在俊逸的睡臉。 怎麼回事?她還在頭昏嗎?這傢伙為什麼和她睡在一起? 風琴轉頭看看睡在她右邊的兒子,然後又看看睡在她左邊的男人。 她應該生氣的,風琴看著天花板想著,但是她只覺得幸褔得想哭。 天啊,她一定神智不清了…… 雖然知道該起床叫醒身旁這兩人,然後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但她只是重新閉上了眼,感受他們的溫暖。 反正……沒人知道她曾醒來過,而且她真的累了,昨天晚上開放封印的門讓她體力完全透支。煩人的事可以等以後再說,就讓她再眷戀一下這種幸褔的感覺吧。 「嘎——」 她倏地睜開眼,看到牆角立燈上發出叫聲的烏鴉。 它一見她不悅的眼神,立即拍拍翅膀,想從窗口飛出去。 原本打開的玻璃窗卻突然被風吹得合上,它煞車不及,「碰」地一聲,一頭撞了上去,然後便直摔落地。 嗚——它又不會真的去告訴別人她有醒來過,這個沒風度的女人。 它暈頭轉向、眼冒金星的用兩隻枯瘦的鳥爪站立起來,用翅膀捂住撞痛的鳥嘴。 好痛,好險嘴巴沒斷掉—— 床上的風琴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重新閉上雙眼——睡覺。 方自在醒來時,風琴還在睡,那小男孩卻不見了。 沒多久他便聽見水聲,知道那男孩大概是在浴室洗臉。他輕撫著風琴的臉頰,在那男孩從浴室出來前偷親了她一下,直至聽見開門的聲音,才若無其事的從床上坐起身來,然後回頭向那男孩打招呼。 「早安。」他將額前落下的黑髮往後撥。 「早安。」風曄點頭回答,幾乎同時習慣性的將黑髮往後撥。 兩人心中同時閃過一股怪異的感覺,但還沒來得及去抓,那念頭便跑掉了。 風曄甩甩頭,不管那莫名詭異的感覺,只道:「浴室裡有新牙刷,你可以用。我去問看看爺爺氣生完了沒。」 「謝謝。」 「不客氣。」 風曄帶著那只大烏鴉出去後,方自在便下床去浴室洗臉刷牙。 沒多久,當他梳洗好時,風曄也回來。 「怎麼了?」見他臉色有點不對,方自在關心的問。 「爺爺心臟病發,送到醫院去了。不過陳嫂說奶奶打過電話回來,說情況已在控制中,要我們留在家裡別出去,有情況她會打電話回來聯絡。」風曄鎮定的說。 方自在見他不慌不忙,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卻十分冷靜,不由得問道:「你令年幾歲?」 「差兩個月滿十歲。」 方自在聞言冷不住感歎,風家的小孩怎都如此早熟,像小大人一樣?風琴以前也是,十幾歲的年齡,遇事卻不慌不亂,比許多二十好幾的女人還要冷靜,這小男孩也是有著超齡的鎮定,不知他父母是什麼樣的人? 「陳嫂在做早餐,要我問你,你要吃中式還是西式的?」風曄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中式的。」方自在毫不猶疑的露出微笑回答。國外難得吃得到稀飯豆漿之類的中式早餐,他實在十分想念。 兩人同時看向仍在床上的風琴,見她睡得沉,便很有默契的一致決定讓她繼續休息。 退出房間,方自在輕聲合上房門,一邊問他,「你今天不用上學嗎?」 風曄走在前頭,頭也不回的回道:「不用,今天是周休二日。」 在樓下吃完早餐,太陽已穿越雲層爬升到藍天上。 風曄從房裡拿出小提琴,昂首遞給他說:「我有個地方一直拉得怪怪的,你可不可以拉給我看?」 「F大調第二號浪漫曲?」方自在揚眉將小提琴接過手。 「嗯。」他點點頭,帶頭往外走。「我們可以到後院的草地上去,我都在那裡練習,因為離馬路比較遠,不會吵到對面鄰居。」 方自在跟在男孩後頭,這時才想起要問他姓名,「你叫什麼名字?」 「風嘩。」他停下來回頭看他,一板一眼的道:「風雲的風,日華曄,那個字念夜,和黑夜的夜發一樣的音。」說完後,才又繼續往前走。 聽完他的姓名介紹,方自在才知道為何這男孩要如此大費周章、正經地解釋,一定是常有人將他的名字念成風華。 也難怪他會在意,一個男孩子名叫風華,呵,他一定常被同伴取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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