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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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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他想像中還要疲倦,竟然連他抱著她進診所後都還沉睡不醒,直到他替她掛了號,要進去給醫生看病時才醒過來。 「這裡……是哪裡?」她在他懷中有些遲鈍地眨眨眼,一臉困惑。 「我父親的老友王叔叔開的診所。」他將她放到病人專用的椅子上。 「診所?」她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來診所當然是來看病。來,乖,把嘴巴張開。啊——」一名帶著老花眼鏡,頭髮灰白的老醫生對張鴻羽抱個女人進來見怪不怪,他拿著木制壓舌片,像哄孩子似地要她張嘴。「啊?」她詫異地一回頭就見到那老醫生。 「張大點,對,就是這樣。」王醫生將木制壓舌片伸到她嘴裡,拿著小燈對著裡頭看了看。 「惡——」一陣噁心湧上喉頭,她只覺得快吐出來了。 幸好王醫生在最後一秒將壓舌片拿了出來,「嗯,還好,喉嚨沒有發炎。會打噴嚏嗎?」 劉少君撫著胸口壓下噁心的感覺,還來不及回答,就聽見張鴻羽開口替她說了。 「會。」他拍撫著她的背,輕輕順了順。 她不舒服地咳了兩聲,又聽那王醫生問道:「會不會咳嗽?」 張鴻羽莞爾一笑,「會。」 「有沒有流鼻水或鼻涕?」王醫生忙著在病歷表上寫東西。 「有一點。」張鴻羽又搶著回答。 「喉嚨裡有沒有痰?」 「還好。」他又說。 劉少君緊蹙著眉頭,已經不滿到極點了。 「我說賢侄啊。」王醫生的老花眼鏡落在鼻樑上,他停下筆,轉轉眼珠子往上瞧著老友的兒子,慢條斯理地道:「是你感冒還是她感冒啊?」 張鴻羽啞然,這才發現自己說過了頭,有些尷尬地閉上嘴。 王醫生這才扶了扶眼鏡,拿出一根溫度計,甩了甩後幫她量體溫。 劉少君卻因此對這老醫生有了好感,配合度相當高。「三十八度,有點燒。不過還好,我開些藥你拿回去吃。多喝水、多休息,還要記得吃些東西,有了體力,身體才會好。今天晚上可能會發燒,教你家人注意點。 好了,去領藥吧。」王醫生把該注意的專一一交代清楚,才要她拿著藥單去領藥。 她想站起來離開,卻發現他沒將她的輪椅帶進來,倒是張鴻羽順勢將她抱了起來。 「對了,你們何時請王叔叔喝喜酒啊?」王醫生像是突然想起,開口問著。 「快了。」張鴻羽趁她忙著抓穩他的脖子時,笑著回答。 「什麼?」她瞪大了眼,才要抗議,他就已經背著她往外走。 「記得通知王叔叔,我包個大紅包給你們。」王醫生笑呵呵地站起身來,向他們揮揮手。 「一定、一定。」張鴻羽抱著她以背將玻璃門向外推開,順便對王叔叔咧嘴一笑。 「我才——」門一開一關,他們已經站在診所外,她剩下的話全被大街上的喇叭車聲淹沒了。 回到了車上,劉少君生氣地瞪著他,「你是什麼意思?我何時說要和你結婚了?」 「老人家愛聽這些,我沒別的意思,那只是客套話。抱歉。」他將她安置好,表情溫和的解釋。當然他會順著王叔叔的話說,是帶了點私心,但這點沒必要讓她知道。 他這樣一說,突然顯得她有點小題大作。 劉少君雖仍有些怒氣,但見到他一臉無辜,那些氣沒多久就消了。過了一會兒,她往後靠向椅背,背過身去時低聲道:「算了。」 「要不要吃些什麼?」 「不要。」 「王叔叔說你該吃些東西。」 「我不想吃。」 他伸手將她的臉扳過來,「你還在生氣?」 「沒有。」她低垂眼瞼,不想看他。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意這個。」 「女人家不在意婚姻大事,還能在意什麼?」她嘲諷地說。想起她前未婚夫的母親說過的話。 劉小姐,我兒子還有大好前程,不能把下半輩子都耗在照顧一個半身不遂的妻子身上。你遇到這種事的確值得同情,但請你站在我這個做母親的立場想一想,你和我兒子只是訂婚而已,希望你不要為難我們。 我知道女人家都很在意婚姻大事,也知道你已經通知了不少親朋好友這門婚事,這裡有張五十萬的支票,算是給你一點補償,我希望你能和我兒子解除婚約。 她臉上表情閃過一陣瑟縮,突然覺得好冷。 「我以為那是古人才有的想法。」 他揚起的嘴角在注意到她不對勁的神色後隨即逝去,忍不住伸手觸碰她的面頰,「你還好吧?」 「我沒事。」她低語,莫名地覺得他的大手很溫暖。很快地,她拋開了那段陳年往事,把那老女人嚴厲的面孔打壓回塵封的記憶。 「你還是先睡一下好了,到了我會叫你。」瞧她臉色還是有點白,他忍不住要她休息。 等到再度上路時,他才發現她還沒說要吃什麼,但見她已經合上了眼,他不想再叫醒她,於是決定去超市買些食品到她家,煮點較易入口的清粥小菜給她吃。 從大學時期他就一個人住外面,廚藝雖不是頂尖,但也不難吃就是了,煮些清粥小菜應該還難不倒他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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