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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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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感覺到殺氣,就聽聞一渾厚巨響,戰不群見一人當頭砍到,他一個側身閃過,手中竹掃帚便打向那人金刀,豈料一股力道卻從刀上反震回來,差點將他的虎口震裂。 戰不群心中一驚,那人金刀已橫劈而來,他趕緊提氣倒縱,從金刀上猜出來人身分,忙叫道:「前輩……」 他話聲未落,水雲第三刀已直追而來,絲毫未給他喘息的機會。 戰不群巨大身形滴溜溜地一轉,再度閃了過去,身側卻仍是被刀氣劃破一道刀口子。 「水大俠——」戰不群想解釋,但金刀卻如影隨行的當頭劈到,登時讓他頭皮發麻,只得再閃。 水雲金刀毫無滯礙,連停都未停,便又如行雲流水般地橫砍過來! 我的娘呀!他若不還手,大概不出百招便會被這洞庭水大俠砍得七零八落了。 戰不群心中叫娘,只得硬舉起竹掃帚防身,但就見水雲主一刀、右一刀,不出幾招,他那吃飯的傢伙便從長長一根,變成九節棍了——只不過是沒鏈子聯結的九節棍,嘩啦全都落到地上去。 眼看金刀又赫赫砍來,他丟出手中那最後一節竹,氣貫雙拳,改以海龍拳與之過招。但皮肉怎比得過金刀,沒三兩下他身上就多了好幾道刀傷,身上到處血跡斑斑! 戰不群因失血過多,腳下有些虛浮,一個不慎竟跌了一跤,金刀又再度如電般砍下,他一咬牙,為了保命,也只好拼了。 正當他將真氣聚集,方要以死相拼時,腦海中瞬間閃過水若的容顏,豈料還真的聽到水若的聲音從旁傳來。 「爹,不要——」 戰不群心一驚,就見水若竟沖了過來,緊抱著他。 水雲見女兒闖了進來,緊急回撤金刀,但卻收之不及,眼看就要砍到水若,戰不群大喝一聲,兩掌一台,硬是將水雲金刀硬生生接住。 刀,在水若頭上兩寸處停了下來,戰不群手上的鮮血沿著金刀滴落。 一滴、兩滴、三滴…… 水雲目光炯炯地瞪著眼前以空手接住自己金刀的小子,戰不群也以虎目回瞪著他,夾在中間的,是緊抱著戰不群的水若。三人動也不動,只聞血流滴落的聲音 然後,莫名吹來一陣清風,卷起院中片片落葉…… 水家地牢。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爹他……」水若垂著淚,嗚咽地道歉。 今天早上,戰不群為了水若而束手就縛,水雲也為了女兒,決定給這小子一個機會,就是先將他關到牢裡,等他派人去查證戰不群的身分後,再行定奪。 不過他也被水若氣壞了,他把水若禁足在若然樓,並派了好幾個人守在樓外,不准她去見戰不群。 可水若擔心戰不群的傷勢,在若然樓中直掉淚,巧兒看了不忍心,便跑去找五小姐幫忙,水藍聽了之後,便給了巧兒一包迷魂散。 巧兒一回若然樓,三兩下就迷昏了那幾名守衛,然後帶著小姐偷偷潛到地牢來探監,順便也迷昏那些守地牢的人;這中間當然水家姑娘們個個都出了不少力,特別是向來理智的二小姐也對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二小姐的婢女們才有辦法偷出那一大把鑰匙來。 此刻,就見水若跪坐在昏暗的車中,愧疚地對著戰不群猛掉淚。 「沒關係,你多說的也對,沒查清楚前,我和王叔一樣可疑。他會懷疑我不是沒有原因,我的確是失蹤了十幾年,直至幾年前才重新和青姐聯絡上。」戰不群聳了聳肩,對此不以為意,反倒是水若猛掉的淚水讓他在意多了。 他見她哭成這樣,想伸手安慰她,但雙手掌心有傷,只能笨拙地以手背拭去她臉上的淚,好聲安撫道:「別哭了。瞧你,哭得眼睛都紅了。」 水若見狀卻更加難過,只能輕輕抓著他的手腕,硬咽的道:「你的手……」 「放心,不會有事的。」他扯扯嘴角,「今天中午,我進來沒多久,便有一位前輩來幫我包紮傷口,說是想見見接下你爹金刀的到底是誰。其實根本不是我接下的,是水大快手下留情,早已收回大半功力,若非如此,我兩手早廢了。」 「前輩?」水若昂首看他,臉上猶有淚痕。 「那人一臉蒼白,好似死人一般,一雙手像白玉雕出來的。我聽外面的牢頭說他是五小姐的師傅。」 「啊?白師傅來了嗎?」水若聞言,臉上突露喜色。 「怎麼?」見她破涕為笑,戰不群不由得好奇起來。 「白師傅醫術很好,但他一年才來幾次,教五妹醫術。他若來了,許大哥便定不會有事了。」 看得出來那人醫術很好。戰不群看看自己的雙手,讓那人處理過之後,他的手幾乎不痛了,身上的幾處刀傷也是。 見他在看自己雙手,水若以為他還痛,便擔心的問:「你還痛嗎?」 他聞言露出微笑,「不痛了。」 「我真的很抱歉……,」說著說著,她眼中又是淚光閃閃。 見她又要掉下淚來,他心一急,便脫口而出道:「別哭,我會心疼的。」 話一說完,兩人都呆了一呆,雙雙都紅了臉,只是戰不群臉黑,所以看不太出來。 「你……你不是……喜喜……歡蓮兒嗎?」水若紅著臉,結結巴巴的問。 「啊?」戰不群這次可真傻了,他張著嘴,半晌才一臉茫然的問:「誰是蓮兒?」 「我三妹呀。」水若瞪大了杏眼,比他還要茫然。 「我什麼時候見過你三妹了?」他一臉怪異的問。 「就昨晚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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