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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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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她或許會害怕,會驚慌,可是現在……她連害怕都忘記了! 怕什麼?她現在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厲害的人了!誰要敢來招惹她,她一定要把他打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就跟她現在一樣。 哦,好難過!酒氣上湧,她的胃翻騰著,好像有手在胃裡攪和似的。 她呻吟著,沖到牆角,未及蹲身,就嘔吐起來。 一個人嘔吐的時候是最狼狽、最難看的時候,一個女人絕對不會願意讓心儀之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但謝寒萼回過頭,卻對上一對深明的眼眸:「你——宇文浩!」儘管天已黑,又頭暈目眩,她卻仍憑直覺認出了他。 「你怎麼會在這兒?」她無措地呻吟,完全忘記了自己在「金福酒樓」等了他一天。 宇文浩看著她,皺起眉:「女孩子不該喝醉,更不該深夜一人在街上遊蕩。」 謝寒萼走近他,明媚的笑在暗夜裡仍燦爛如花:「你在擔心我嗎?」 宇文浩別過頭去,沉默片刻道:「他們在巷子外面。」 「誰?」謝寒萼皺眉,「你為什麼不敢看我?心虛嗎?還是怕看多了就會愛上我嗎?」 宇文浩無語,目光越過她望向巷口。 謝寒萼皺著眉,轉過身去,看見巷口站著十來個漢子。 「怪不得半天都不出去。原來是躲在這兒會情郎呢!」 謝寒萼瞪著污言穢語的漢子,怒道:「你是誰?滿口胡言亂語!抓你去見官!」 「嘻!見官?哪個官敢管咱爺們……」那人忽然一頓,淫笑道,「要見官也得先陪大爺樂樂啊!」 「你們要幹什麼!」謝寒萼瞪著他們,下意識地躲到宇文浩身後。 「喂!臭小子,這裡沒你的事,趁早滾蛋,饒你不死。」一個漢子上前用手點著宇文浩,「你聾了!喝,敢不聽大爺的話,大爺……啊!」他發出殺豬一樣的尖叫,捧著被折斷的手哀嚎。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敢管大爺的閒事!」有人上前叫囂,卻被宇文浩一拳打倒。 「打得好!打得——呃!」打了個酒嗝,她掩住口,蹣跚著腳步退到角落。隨便地坐在地上。她實在是想看宇文浩大展神威,打得這些攪局的混蛋落花流水。可是,倦意卻如潮湧來,甚至連眼皮都睜不開,她打著哈欠,眯上眼,打鬥聲和慘叫聲都似乎越離越遠…… 打倒最後一個人,宇文浩走向謝寒呃。看著她唇邊的淺笑,不禁笑起來。他沒想到像她這樣的千金小姐竟然可以在這麼髒的地上睡著,而且還睡得那麼沉,那麼香。 很奇怪的女孩兒。他笑著,終於抱起她。 這是第二次抱她。她的身體仍如記憶中一樣柔軟,但味道卻糟透了。 謝寒萼緩緩睜開眼,看著他露出笑容,模糊地道:「既然你又一次英雄救美,那我只好以身相許來報答你嘍……」 宇文浩震驚地望著她,卻發現她又睡著了。不會吧!在說了那麼驚人的話之後,她居然可以那麼安心地睡覺!他真不知是該認真還是一笑置之了…… 謝寒萼睜開眼,看著淡紫的簾帳,透過窗櫺稀疏的晨光,茫然的目光終於變得清醒。 「雲兒。」她低喚,撐起身。她的頭好痛,簡直像要裂開了一樣。 「小姐。」雲兒掀簾而入,身後是憂心仲仲的劉秋韻。皺了皺眉,謝寒萼淡淡道:「早。」 「早。」劉秋韻笑笑。略一遲疑,低聲道,「老爺叫你醒了之後立刻去見他。」 「父親要見我?為什麼?」 「你——你不記得了嗎?」劉秋韻小心翼翼地道:「昨夜……」 「昨夜?」謝寒萼微怔,記起來……對,昨夜她酒醉,是宇文浩送她回來的,「父親很生氣嗎?」 「是的。老爺大發雷霞——對那個人很不客氣。」劉秋韻婉轉勸道,「一會兒少說兩句,千萬別再和老爺爭執。」 「你放心,我不會和父親起爭執的。」謝寒萼淡淡地笑了,卻讓劉秋韻更加不安。 「雲兒,幫我梳頭。」謝寒萼微笑。她現在頭仍很痛,神志模糊,但她必須去面對父親的憤怒與譴責。或許,她現在並沒有辦法與父親清楚、理智地談話,但是她不會逃避——或者,該說那是她無法逃避的。 謝寒萼以為自己將面對父親的大發雷霆,怒照相向,卻意外地見到謝明喜笑顏開。 「父親。」她低喚,難免疑感。 「你終於來了!」謝明笑著,難掩得意之色,「為父有一個好消息你一定想聽。」 「好消息?」謝寒萼皺眉,仍覺頭痛。 謝明看在眼裡,不覺皺眉:「你近來越來越不像話了——私自出府我也不提了。你一個未出閣的千金小姐喝得酩酊大酒,還要一個陌生男人送回來……簡直是有損家聲。」 「對不起,父親。我以後不會再醉酒夜歸了。」 謝明點點頭:「你知道就好。以後不要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父親,他不是不三不四的人。」雖然不想暴露宇文浩的家世,但為了壓制父親的氣焰,她還是說了出來:「他叫宇文浩,是西魏宇文泰大將軍的愛侄。」 「你——是說那個權傾朝野的宇文大將軍?」謝明小心翼翼地問。 「不錯。」謝寒萼點頭。深知父親喜好攀龍附鳳的心態,想必父親下次見到宇文浩,定會畢恭畢敬,獻媚討好了。這結果,不是她所樂見的,卻是她未來幸福的一個倚仗。 「寒萼,從今以後不要再見那位宇公子了。」謝明皺起眉,沉思了好久才說出一番令謝寒萼震驚的話來。 「為什麼?」謝寒萼詫異地揚起眉,「這真不像是父親您說的話。」 謝明看著她,鄭重地瞥告:「聽著,寒萼。你即將成為『臨賀王』的側妃,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做出任何有損閨謄的蠢事!」 「臨賀王蕭正德?」謝寒萼冷笑,「父親,您這樣草率地答應他的求婚,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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