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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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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叔。」傅羽棠尊敬地朝他點了點頭,又繼續往前走,那男子就在後頭步履飛快地恭敬跟著。 莫戚是傅家的家奴,說是家奴,地位卻非同一般,莫家世代效忠于傅家,傅家代代子孫的武學基礎幾乎都是莫家人一手調教的,到長成後才另拜名師。這次他與莫戚分兩路趕來歸雲山莊,想來莫叔是早到了,不似他在路上耽擱了時間。 「一路可有事?」莫戚問道。小主子一向準時,若非有事應不會來遲。 他頓了一會,才低道:「沒有。」 莫戚深深地看他一眼,沒有再問下去。 此時廳裡各路人馬均已到齊,看到他來紛紛起身相迎。 傅羽棠穩穩地一拱手,向在座的各位行禮,道:「晚輩來遲,見過各位前輩!」 「不妨,不妨!傅少俠一來,對此次行動可謂是如虎添翼!」 「世侄,你來得正好,有要事相商!」陸譽書豁達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引入正廳。 「世伯有話盡可直言。」傅羽棠看在座眾人的神色,立刻感到確實是有事發生,只這事是好是壞,還看不出個端倪來。 「是這樣的……」陸譽書坐在他旁邊,將事情娓娓道來。 陰暗而空曠的地牢裡,傳來陣陣潮濕腐敗的氣息。 一絲幽亮的光線從狹窄的窗縫中透進來,映在牢房角落裡一個蜷縮著的身影上。 唐紫紗從混沌的昏迷中醒來,動了動身體,忽然感到手臂上有些疼痛,定睛一看,發現白生生兩截玉臂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痕,這才想起了事情的經過。 那天離開他後,她本是想在各門派偷幾味厲害的毒藥就回去,一時不小心卻被藥塔中的機關暗算,受了傷不算,還倒黴地遇上了一幫歸雲山莊的人,被抓了來關在這鬼地方。哼,居然敢關她?!還下藥迷昏她,仿佛是要等什麼人來了以後再一起審問她。她才不管什麼名門正派、天下第一大莊,誰敢招惹她,就要付出代價! 「喂。」清潤的嗓音在死寂一般的牢裡顯得分外的詭異。 「……你醒了?」看守的漢子被她突然的出聲嚇了一跳,謹慎地走近她。 「大叔。」她忽然甜甜地笑了,微揚的俏臉顯得無比的天真無邪。 「你有什麼事嗎?」看守被她的笑容所迷惑,心想這麼單純甜美的小姑娘陸莊主怎麼說她是無月宮的妖女?他放下戒心,不由自主地走近她。 她不語,只是妖冶柔媚地一笑,出手快如疾風,下一刻,一柄利刃就已經刺穿了看守的喉嚨。 那漢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震驚地瞠大了眼瞪著她,滾熱的血從他的喉間不斷地湧出,掙扎的嚎叫了兩聲,卻只噴出更多的血來,加速他的死亡。 唐紫紗動作飛快地取下他腰間的鑰匙,打開自己身上的腳鐐。 守在門口的看守聽到裡面的動靜之後相繼趕來,只見一個紫衫的小姑娘站在陰暗的地牢中,絕美的臉龐上透露著濃郁的陰寒之氣,一雙魅惑的眼眸中滿布血腥的殺氣! 「什麼?」傅羽棠臉色驟變,猛地站起來。 他們抓了她?她竟然是無月宮的人?他的心臟突然「怦怦」直跳起來,喉間緊繃得厲害,問:「世伯,你確定,她是無月宮的人?」 「確定。」陸譽書肯定地道。他不會看錯,那女子身上一把雙月玲瓏刀,正是多年前歸雲山莊被常昊極所盜寶物,若非與無月宮有干係,怎會有此寶刀! 傅羽棠半晌沒有言語,只是握劍的手漸漸收緊,骨節咯咯作響。如果是她的話,事情就嚴重了!聽他們的口氣,對她似乎並不忌憚! 「那女子現在關在哪裡?」他聲音低沉地問。 「地牢。」 「派了幾隊人看守?」 「幾隊?那女子不過十六七歲,也不像有能耐之人,我便派了三人專門看守。」 傅羽棠臉色倏然一變,猛地站起,「才三個人?!」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陸譽書見他臉色都變了,也開始緊張起來。傅羽棠本就是個極其謹慎的人,連他都反應劇烈,事情必定十分嚴重。 「糟了!」低語一聲,傅羽棠提步就往外急走,「快!帶我去地牢!」以她的身手,恐怕牢裡的三個人凶多吉少,她若是逃了出去,不知道又要惹多少禍事! 「一部分的人留守,其他人去地牢!」陸譽書一聲令下,帶著人連忙引著傅羽棠奔往水牢的方向。 傅羽棠一邊在回廊過道間奔走著,心裡如擂鼓般猛烈衝撞翻騰著。 他們不知道她,他卻是再清楚不過了!她可不是什麼單純無害的小姑娘,卓絕的輕功,不動聲色的毒術,雖然單打獨鬥她贏不了他,但也絕對是朝夕間就能取人性命的狠角色!她的乖乖就擒不過是為了放鬆這些人的警惕罷了!這女子,她不會放過任何惹到她的人,何況他們還大張旗鼓地把她抓來關在地牢裡! 陰森的牢室內一絲亮光也沒有。 等他們趕到時,只看到幾具殘破的屍體倒在冰涼的地上,個個死狀淒慘,混濁的空氣中隱隱浮動著血的腥味。 她果然動手了! 殺人,對於她來說就當是順手拈來!這個無法無天的女子! 傅羽棠握劍的手愈緊,一股滔天的怒火在胸口激撞著。 「跑了?」有人不敢置信地說。在這空空的地牢內形成了陣陣回音。 「快追!肯定是到後山去了!」不知是誰高喊了一句,將震懾住的眾人驚醒了過來。 「對!往後山去追!」 「一定不能讓那妖女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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