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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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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著又不忍心了,於是放輕了動作,好好地一口一口喂她。 一旁的老闆娘看著,不由得搖了搖頭。真是冤孽哦,兩家人一見面就水火不容,兩個孩子的感情卻這麼好,總是偷偷地躲在一起,被逮住了又是一頓好罵。林睿濤還好,寧夏的母親就實在是……唉,不說也罷。 「我就送到這裡了。」林睿濤俯身斜跨在車上,對站著的寧夏說。因為怕她母親看到,他每次載她回家都只到後巷口。 她拽著他的球袋,滿臉垂涎地看著他, 「親一下。」 「別傻了!」他頭頂又開始冒煙。 「就一下下嘛!反正都親過了,那多一次有什麼關係?」 「你還說?」他的臉忽然漲紅,惱羞成怒。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被她得逞了還能安寧才有鬼。 「不親就不親嘛,小氣鬼……」她癟著嘴,明豔的小臉鬱悶地垂下。 他跨上車就要走,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停下了動作。 感覺到他還沒走,寧夏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來。正要開口問,就見他伸出手來,一把撩開她額前的發,他的手按在她的頭上,眼睛定定地看著那處紅腫。 他眼神無比專注地看著,像是能夠看透人心靈深處,深邃清澈。 「濤濤……」寧夏不由臉一紅,連忙想要後退。這種東西不要被他看到,醜死了! 他卻不肯放開她,一手定住她的臉,定定地看著。 下午經過籃球場時,看到張維傑和她在一起,他的胸口就憋悶著一口氣。他不喜歡她的事情都是別人先知道,可是,他卻說不出口。從那以後,再也不敢輕易地說出口了。 空氣在靜默中燃燒。他觸碰的手指像是帶著某種微妙的電流,酥酥麻麻地燙著她,令她的心突然之間跳得好快。 她幾乎是屏住呼吸,渾身僵硬地站著,兩隻眼睛亮亮的,隱約含有濕氣地看著他,「濤濤……」 他像突然伸出手時一樣地突然放下,拉好球袋,也沒有說再見,轉身就騎車走了。 剩下寧夏一個人還待在原地,過了很久,她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笑容越來越大。忽然,她歡快地大叫一聲,一蹦三尺高,「耶——」 清晨,鬧鐘准點響起,被調試成群魔亂舞似的古怪音樂回蕩在一間充滿著少女氣息的房間。 被子中隆起的一團動了動,隨後一截柔潤光潔的藕臂從粉色的羽絨被中伸了出來,熟門熟路地爬上書桌,關掉了那恐怖的鬧鈴聲。 轉了個身,又繼續睡。 時間停留三秒。 猛然一個翻身,她從床上一躍坐起,睡意朦朧的臉上慢慢張開一抹古怪興奮的笑容。 她動作飛快地沖進盥洗室洗漱,很快地又沖了出來,一把拉開房間的窗簾。五月清晨的陽光瞬間灑入房間,一切都亮了起來。 她推開窗,揚起頭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空氣,嘴角揚起了大大的笑容,忽然對著依然沉寂的街道大叫一聲:「啊——」 隔壁開快餐店的張大哥一不留神被她嚇到,要鏟進鍋子裡的大鐵勺直接敲到自己頭上,立時眼冒金星。他老婆心疼自己的丈夫,從店裡伸出脖子就對著始作俑者吼:「寧夏!一大清早的不要鬼叫啦!」 「張大嫂,早!」她趴在窗前,笑得一臉燦爛,心情好得快要飛起來了。 「喲,甯丫頭這麼早起來了?」路過賣早點的也和她熟得很。 「今天我很——開心哦!有大事要做!」她得意洋洋地宣佈。 「是嗎?丫頭可不要搞怪害人啊!」街上起得早的都是一臉不信任地看著她。 「李大哥,你說的什麼話?我要生氣了哦!」敢侮蔑她的終極追求幸福計劃?找死! 看她吹鼻子瞪眼,開便利超市的李某人頓時賠起笑臉,「算李大哥不對,請你吃甜筒,別生氣別生氣!」說完拿出冰櫃中她喜歡的口味,揮手就往寧夏窗口的方向扔。 她很是神准地接住,笑得更甜了,「謝謝李大哥!」 寧夏是這條街上的地頭蛇兼Superstar,簡單來說就是人見人愛,八面玲瓏。她不會因為自己家裡富裕就看不起別人,和任何人都能很快地打成一片,要論起討人喜歡,大概沒有人能比得過她。所以就算她有一個刻薄勢利的老媽,大家還是樂於和她打交道。 她生長在什麼樣的環境也不會引以為恥,與什麼樣的人交往也影響不到她。她寧夏就是寧夏,鳳凰飛到哪兒都還是鳳凰。更何況她還是那種有著蟑螂一般頑強不死的精神和鳳凰的外在的人。基本上只要對方不招她不惹她,讓她看順眼了,她都可以不吝嗇地給出一個微笑,反正又沒什麼所謂! 邊吃著甜筒,她撥通電話,語氣輕快地道:「喂,豬仔!起來了!」 「甯……夏?」那邊的柳湘還在睡夢中,「怎麼這麼早?」 「你忘了昨天答應我的事了?」寧夏的聲音開始頗有幾分陰森之氣。 「昨天?啊!」柳湘的睡意一下就醒了,驚叫一聲,「寧夏,你真的要做?」 「廢話!你快點穿好衣服過來,別忘了帶上相機,要是耽誤了我的大事,看我不滅了你先!」 「啊?不是吧,喂,寧夏……」 電話掛斷,註定了柳湘悲慘的命運。 兩個奇裝異服的身影萬分詭異地蹲在了林家後院的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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