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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所以她不怕!

  但是怎會想起那個溫暖的懷抱?怎會只想叫出他的名字?她變軟弱了嗎?她猛然醒悟到自己竟失去了抗爭的氣力,整個身心都在等待著那人的救贖。

  秦仲堯。

  一隻散發著惡臭的手剝開了她襟前的衣扣。劉羽然就那麼呆呆地站著,莫兒在尖叫,盧倩在冷冷地笑。

  為什麼他還不來救她?畢竟誓言成空,還說什麼希望她快樂,不會難過。她怎會輕信?他是人而不是神呵!

  又是誰,一陣噁心的體臭,拉開了她腰間的襟帶。

  梁啟的話,又在腦中響起,

  誰也不可相信!

  人總是健忘的,是不?她卻信了他,跟他來這兒,像個傻瓜似的流連不去,卻將國家大事拋之腦後。

  沒有誰可以救你。沒有誰會是誰的守護神。她太依賴他,才會連情勢也分不清地便出口惡言,才會走到這一步還忿忿不忘他會來救她。

  她迷失了自己的判斷力。

  「鏘」的一聲,一塊金牌的滑落使得廳內一片死寂。

  「這……是什麼?」一名家丁抖著嗓子盯著地上那塊金燦燦的牌子,想碰卻又不敢碰。迄今為止,只有皇族中的極少數人才能持有金牌,平常百姓都只耳聞而不曾親見。

  莫兒見狀立即上前替李汐拉攏衣襟。

  一口吐出胸中的淤氣,李汐拾起金牌握在手上,「是什麼?難不成你們北門盧家竟連御賜金牌也認不得了?」

  盧倩的臉刹時慘白,「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是什麼身份輪得著你問嗎?不想盧家被抄的話馬上就給我滾!」她拉好衣服,冷道。

  「小、小姐?!」家丁們忙哆嗦著往盧情的身邊靠。

  盧情看了看那塊質地純正的金牌,又看了眼怒火中燒的李汐,試探地問:「如……果我放棄秦仲堯,那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抄家了?」

  「滾!」何止抄家!她還要滅了她的族!

  皇族何等尊貴,見盧倩一行人屁滾尿滾的樣子便知道了。李汐只是冷冷地笑著,她又感受到了那種千萬人之上的傲然。她本就該如此的,愛戀只會讓人軟弱,只會抹去她皇家的光輝,她要來又有何用?

  當她被那類渣滓欺侮時,救她的不是所謂天下第一劍的秦仲堯,卻是一塊父皇賞的金牌。

  「汐、汐兒姑娘,你……」劉羽然才醞釀著開口就被汐兒打斷。

  「出關最近的路在哪裡?」她收好金牌問道。身份已無法保密了,相信不久便會被甯王發現行蹤,她走得越早越好。

  「那邊。」莫兒指著東方的一座山脈,「越過那座山,就可以在最近的那座城裡出關了。」

  「約要幾天的路程?」

  「步行要兩天。」

  「有馬借嗎?」

  「劉家沒有備馬,山地不適合馬走,只有幾架軟轎和牛車。」

  汐兒了然地點了點頭,舉步往外走。

  「汐兒姑娘……」

  她轉身看向劉羽然,見她一臉孱弱地依在門口,便道:「替我好好照顧仲堯。」一道金牌,劃開了他們之間的楚河漢界。再也無法緊閉著雙眼欺騙自己可以放任地沉溺了,以後的路,只能是她自己一個人走!

  「那你要去哪裡?」

  汐兒只是淡然一笑,跨出了這個令人鬱悶的劉府。

  從城裡返程的途中,柳姨破天荒地向秦仲堯提起自己女兒的婚事。

  「堯兒,你覺得羽然如何?」她試探地問道。

  「很好。」其實他心裡是一點感覺也沒,但礙于對方是長輩,也不好讓她太下不了臺。

  「嗯。」她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那柳姨就給你們做主了。」對秦仲堯,她一直都是很滿意的。這孩子內外兼修,年紀輕輕已是一身絕學,因為兒時的變故,他不似一般少年得志的人那麼驕傲浮躁,反倒多了分常人沒有的沉穩。再者女兒對他心系已久,她更是沒有不撮合的理由了。做娘親的,哪個不願見女兒嫁得如此夫婿?

  「柳姨……」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依柳姨看,那姑娘出身不凡,傲氣太盛,並不合適你。年輕人一時衝動私訂終身是常有的事,當不得真的。還是聽柳姨的話,你與羽然才是合適的一對嘛!」

  「柳姨的心意仲堯領了,但娶羽然姑娘一事是絕不可能的。」他臉色一冷,堅定地道。尊敬與盲從是兩回事,他只會選擇自己的心之所屬。什麼才叫合適?互相喜歡才可能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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