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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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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桂花!」一個女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不是許久沒進京了嗎?這皇上下沒下旨你怎麼知道?」 「這……」叫桂花的那女子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一個月前去的,東京城裡就傳得沸沸揚揚了,約摸現在也下旨了吧……」 「你呀!」女子沒好氣地推了推她。 烏雲密佈中,兩人的語聲時隱時現,身影也漸漸模糊。 「爹。 打門聲響起,她知道是韓問大回來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地起身去迎他,逕自坐在床沿,斂著眸子。 「嗯?」韓問天放下藥箱,走到女兒跟前。 「我們搬至別處吧。越遠越好!杭州也行!泉州也可以!只要能遠遠地離開這個地方!只要……」能聽不到他的消息! 「好。」他拍了拍女兒的肩,二話沒說地應承了下來,「明日就走可好?」 「嗯。」她知道爹爹才剛在這兒起步,也知道安頓下來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她再也不願聽見他的任何事了,這兒還不夠遠,不夠遠到令她重新來過! 「爹。」她拉著他的衣擺,含淚道:「對不起……」她知道自己不該再任性,卻又那麼力不從心…… 「傻孩子!」他愛憐地看著她,「這是爹該做的。」不是他的堅持,或許她還可以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失去所愛的人的痛苦他嘗過,萬幸的是,她愛的人還在世上。但是卻不能見面,則比他更苦、更痛!不是不理解,正因為理解,所以他會用充足的耐心與呵護來使她再度快樂起來!一點勞頓忙碌,又算得了什麼呢? 「爹……」她忍不住地靠入他懷中,哽咽起來,「我會好起來的,一定……」 「我知道。」 窗外,驟雨傾盆而下。 韓家父女的突然離去成了林府的一場災難! 林樺當場臉色大變,像瘋了一樣地沖出家門去找韓紫瀟,直到他跑遍她可能去的每一個地方,翻遍她可能藏身的每一個角落,最終卻只找到間人去樓空的舊屋時,他一身落魄地回來了。 在經過憂心忡忡的林尚書身邊時,他低著頭,以很輕很輕的聲音說:「爹,你逼走的不只我的妻兒,還有我的師父。」 語畢,他踏入自己的房間,將門反鎖,任人在外喧鬧拍打哀求,硬是把自己關在屋內一聲不吭。 出來時,已是三天后。 當林樺一身高貴光鮮的錦袍、神色冷傲地出現在門口時,在外守候的一干人等全然愣住。 「樺、樺兒……」林尚書聞聲趕來時,正看見他要出府。 「我去找皇上下一局棋。」他淡道。說完利落地跨上馬背,頭也不回地離去。 還來不及感傷,老管家就慌慌張地捧來一把斷成三截的劍。 「老爺!老爺!這是在少爺房中找到的!房中被劃得破壞不堪!這劍也是硬生生被人給折斷的!」 「什麼?!」林尚書大驚失色地接過斷劍,再看向林樺絕塵而走的那個路口,沉沉地歎了口氣,「這些年,我都做了些什麼啊……」竟連獨子什麼時候習了武都不知道! 悠揚的琴聲從屏風後淺淺流出,輕風撫動著華麗的布幔,服侍的公公們恭敬地候在一旁。 一局未畢。 「愛卿高招啊!朕服了。來,幫朕解這盤棋可好?」皇上捋捋細長的鬍鬚,自歎不如地呵呵一笑。 坐在對面的林樺聞言道:「那臣斗膽了。」他抬手輕移一子。 皇上頓時瞪大了眼,不一會兒懊惱地拍腿,「哎呀!怎麼就沒想到這一步?!愛卿真是才氣縱橫哪!」他讚賞地拍了拍林樺的肩,「以後朕是棋逢敵手!」 他淡淡一笑,見皇上現在心情不錯,便試探地開口道:「皇上曾有過深愛的人嗎?」 被他這一問,皇上斂下了笑容,久久才說:「有。」 「有過很想保護一個人的念頭嗎?」 他點頭,「有啊。」口氣卻如此沉重。 「那後來呢?」 「後來?」皇上的臉色凝重起來,「後來,她死于後宮爭鬥中。朕慚愧啊!」 「皇上,微臣也和皇上一樣,曾經那麼珍愛的人卻是自己傷她最深。」他咽下湧上喉頭的酸澀,強自鎮定道。 琴聲頓止。 他知道,屏風後撫琴的正是看中他的那個公主,而他也不吝於讓她知道他的心意。 皇上的臉嚴厲起來,「愛卿的意思可是不願當朕的駙馬?」 「不。」他無奈地搖頭,「對微臣而言,蒙皇上恩寵實屬福澤。」 「那你繞個大彎子是要說什麼?」皇上氣惱地拍桌而起,震落下幾顆棋子,一公公忙弓著身子過來小心翼翼地拾起放回原處。 「如果皇上要求,臣願娶公主。」林樺單膝點地,口氣不卑不亢,「但臣也不願欺君。在公主之前,臣深愛過一名女子,現在她懷著臣的骨肉離鄉背井,都是為了臣的所謂『前程』!臣可以娶公主!但臣會永遠愛著那個女子!皇上也是一名父親,皇上將女兒嫁予臣,是希望女兒幸福,臣什麼都能給公主,甚至於生命!但惟有這一顆心……臣要留給所愛的人。」 「放肆!」皇上一掌拍上紅木桌,「來人啊!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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