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禾喻 > 小姐真美麗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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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不適合你。你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段天優很坦白地告訴他。 藍定毅挑了挑眉,「是嗎?交往的這段時日來,我覺得我和她處得不錯。」 無論是嗜好還是看法,他們都擁有許多共同的地方。 「要是這樣的話,你們為什麼分手?」 段天優一句話問中了重點。藍定毅攤手,表示自己無話可說,繼續喝酒。 這幾天來他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每天下班之後,他打開家門,等待他的總是一片漆黑。 沒有人為他留一盞燈,也沒有人在他踏入家門時微笑對他說「你回來了」;一切恢復到以前的死寂和平靜。 在她出現之前,他的家就是這個樣子。 他從來不認為這是他的家,這裡僅是他工作過後休息的地方,就像是飯店一樣,雖然舒適,卻沒有一絲溫暖。 但自從她出現之後,這個地方終於變成一個真正的「家」。她會等他回來、會為他留一盞燈,她也會在他疲勞的時候輕摟著他,兩人可以什麼也不說就窩在沙發上度過一個夜晚。 自從她走了之後,他的家就失去了原本的模樣。 今天是甄美俐離開他的第六天。 他身邊像是缺少了某些重要的東西。 心口空蕩蕩的,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就算今天回到總公司開會被上級盛讚,他也感覺不到什麼高興的心情,只想下班之後回到自己的家。 他想從同樣空蕩蕩的屋裡找出一絲熟悉的印象。 她的東西還放在客房裡。他等了六天,她並沒有過來收拾。 這讓他有種錯覺,以為她還在屋裡的某個角落。 只是她的氣息早就不存在了。 留在他腦海裡最深刻的印象是他對她說出氣話的頃刻間,她無聲流下眼淚的畫面;還有她冷著一張臉登上嚴皓的車,連一句「再見」也吝於給他的畫面。 其實在他衝動提出分手的瞬間,他就後悔了。 為了挽回男人的顏面,他硬是不願意低頭,到最後只能看著她隨著別的男人離開。 要是當時他願意放軟態度,或是他能夠抑制自己的醋意,不說出傷害她的話,事情或許就不會發展到如此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不時盯著手機上的那組號碼發呆。他自詡做事向來俐落果斷,這次卻少見的婆婆媽媽起來,連他也有幾分瞧不起現在的自己。 甄美俐對他的影響真的有那麼大? 「唉。」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身邊的老友拍拍他的肩膀,努努下巴示意他看向左邊的方向。他看到了一個打扮豔麗的女人緩步走了進來。 她不必再以拐杖代步。也是,他這才想起三天前是她回去複診的日子,想必是右腳的傷勢已經康復了。 他等了好一下,發現到甄美俐獨自入座,嚴皓並沒有跟著她一起過來。 「想不到你在這裡也會遇上她。」段天優搖搖頭。這不叫孽緣叫什麼? 「我過去一下。」 藍定毅說完之後就起身走上前,服務生剛好端來一杯柳橙汁,她抬頭的同時看到了他,臉色登時一僵。 「想不到甄大總監連口味也變了,以前不是說柳橙汁是小孩才喝的東西嗎?」他記得她挺能喝的。 甄美俐眸光一沉,拿起皮夾就要走人,他陡然伸手拉過她。 她鳳眸微眯,一貫的怒氣張揚,他這才發現自己還挺懷念她這一號表情。 「不敢和我坐下喝一杯嗎?」他知道她最禁不起別人的挑釁,以往屢試不爽。 果然,她仰高下巴,甩開他的手,再次回到座位上。 「不敢?只不過是和你喝一杯,我不覺得有什麼可怕的。」她的手一擺,示意他坐下。 他依言坐下,點了一杯酒,盯著面前的她。她的表情極為不自在,視線溜向一旁,下巴緊繩,就是不願意開口說話。 「嚴皓沒陪你一起過來嗎?」他一開口就是略帶諷刺的話,「你的腳傷剛痊癒,他不陪著你過來,真是一點也不體貼。」 她冷哼,「他體貼與否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批評。」 「那是當然的。你寧可要一個不體貼不愛惜你的人,我也阻止不了。」 他暗自生氣。 她維護那個男人的表情讓他莫名火起。 「藍總經理的話聽起來充滿醋意,難道你對我念念不忘?」她向來不是一個好惹的女人,當即反唇相譏。 藍定毅心一凜,眸光變冷,「我只不過是看在過去的情誼上想關心一下你,既然你不接受,我不會再說下去。」別以為他真的放不下她,要是真的放不下,也只是因為現在是過渡時期。 只要再過一段時間,他就不會再對她有所牽掛了。 甄美俐睨他一眼後就不再說話了,自顧自地喝著柳橙汁,看起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有點自討沒趣的感覺。但要是現在就走人,他不好下臺,剛好想起一事,「對了,你擺在我家裡的東西打算什麼時候搬走?」 她只是瞅他一眼,「我還沒空。」 「是沒空還是不打算搬走?我告訴你喔,這樣下去我會誤會你對我餘情未了,打算隨時搬回來和我住。」他刻意惡質地道。 他看到惱羞之色在她臉上一閃即逝。她咬了咬牙,「我現在還開不了車,也不想麻煩別人幫我搬東西,你急著要清空房間的話沒問題,我現在就跟你回去把東西搬走。」 「原來如此。你早就該通知我啊,我可以免費幫你送到府。」她越是生氣,他的嘴角越是揚起。 大概是這樣的相處讓他有種錯覺,她和自己仍像以前一樣喜歡拌嘴,兩人並沒有分手。 甄美俐登時站起。他向段天優打個手勢,付了錢之後大步走出酒吧。 他走得不快,她亦步亦趨跟上。上了車之後,她正想說話,他剛好開口:「你——」 兩人很有默契地停頓了一下,她蹙眉抿唇,他率先說了:「我只是想問你,要把東西搬回你家還是搬去嚴皓的家?」 她聞言,狠狠地瞪著他,一股屈辱的感覺驀地湧上,「你以為我會隨便和一個男人同居嗎?」 他一怔。其實他只不過是惡質地想惹她生氣,但聽她這麼說之後,他倏然想起她很久以前對他說過的一些話。 當時她打死不願搬進他家接受他的照顧,因為她不想被他認為她是一個隨便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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