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黑顏 > 棄女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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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被拒絕,玉無雙心中大喜,以為葉青鴻對他也有意,只要自己再加把勁,想來要不了多久便可一親香澤。 「你們在做什麼?」正當他得意之時,一把寒意浸骨的聲音侵了進來,令他不自覺放開葉青鴻的手,看向來人。 傅昕臣負手站在廚房門口,身上籠罩著多月不見的絕冷寒霜。北風夾著巴掌大的雪片從敞開的門外刮進來,吹打在他身上,但奇怪的是一點兒也未拂動他的衣袂,即便是一片小小的雪花也未留下。他站在那裡,就像站在和風暖陽中,卻帶著來自地獄的詭寒。 玉無雙心中微驚,臉上卻浮上笑容,「傅兄莫誤會,在下只是在幫尊夫人清理傷口。」 「清洗傷口?哼!」傅昕臣冷冽的眸中掠過一絲殺意,「奴兒,過來。」 葉青鴻茫然地走過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傅昕臣拉起她的手,查看那被削掉一小塊肉仍在滴血的手指,「疼嗎?」他舀過水輕柔地為她清洗傷口,順帶洗掉玉無雙的口水。對於她,他總是硬不下心責怪,只有自己咽下怒氣,這可不是往日的他會做的事。 葉青鴻搖了搖頭,目光癡癡地看著他剛硬俊美的輪廓,一刻也捨不得離開。他就要走了,她多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真是個小白癡。」傅昕臣口氣不悅地責駡,卻又不舍地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我們去上藥。」說著牽起她的手,掃也不掃玉無雙一眼,向門外走去。 「姑娘!」玉無雙突然喚道,只要葉青鴻回應,他保證這對夫妻的關係會更加惡化,那時他便有可乘之機了。卻不想惹來的是傅昕臣冷電般的目光,似冰劍刺入他的胸中。 「滾,帶上你的女人。雪濡草在對面的山上,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淡淡的卻帶著無比的威勢,傅昕臣再也不願與他虛與委蛇,轉身而去。 玉無雙突然有一種被人看通看透渾身赤裸裸的感覺,不舒服之極。他城府極深,表面上並不動聲色,惟有眼中掠過一絲狠毒。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掌卻緩緩地探出,無聲無息地擊向傅昕臣。他自信任是大羅金仙也難逃他的偷襲。 「不自量力!」一聲冷哼,傅昕臣連頭也未回,反掌向後拍去,恰恰接住玉無雙的掌力。「咦」的一聲,他赫然感到一絲極陰極寒、細如蛛絲的內力由掌心侵入,絲毫沒有受自己內力所阻。腳下不由得一頓,忙催發功力,一掌將玉無雙擊飛出去,同時由丹田引出一絲同樣粗細極陽極熱的內力,堪堪將那股陰寒之氣化解。 原來是玉貴山的後人。還好他及時察覺收手,否則便要和朋友反目了。 沒有理會被他擊閉氣的玉無雙,傅昕臣拉著葉青鴻快速回至房內,尋來藥膏及乾淨的布,為她將傷口包好。 「下次要小心些,別動不動就受傷,你以為自己真不怕疼啊。」他責備。 「嗯」葉青鴻點了點頭。 「還有,」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吻住她,良久,「不可讓別的男人碰你,知道嗎?」他從沒想到自己竟這麼在乎她。 「好。」葉青鴻答得依然毫無怨言,頓了一頓,她忍不住再次提出:「傅昕臣,我和你一起走好嗎?我會很乖的。」她不想再被丟下了。 傅昕臣神色一僵,在看見玉無雙對葉青鴻所做的親密動作之後,他就忘了自己尚要離開此地。他怎能如此自私地要求奴兒不再喜歡別的男人? 「砰」地一聲門被踹開,在傅昕臣回應之前,嚴飄飄一臉煞氣地立於門口,「你究竟是什麼人?」能夠在一掌之內傷玉無雙的,即使是因為他過於大意,這世上也沒幾人。看此人雖兩鬢花白,但容貌卻只是壯年,想來他不過三十幾歲。江湖中在此等年齡而有如此功力的人寥寥可數,白隱、孤煞、雪湖秋。她只見過孤煞一面,醜得可以,絕不是眼前之人,更傳聞孤煞喜歡自己的師妹,但他師妹卻嫁給了神秘莫測的龍源主。那龍源主更是讓人無從猜測。這人究竟是誰?不管他是誰,她都要讓他為傷了玉無雙而付出代價。 「嚴幫主,你認為你有何資格知道我的身份嗎?」冷冷地,傅昕臣無視嚴飄飄的怒氣,看著葉青鴻的雙眸卻溫柔無比,「奴兒,你不喜歡他們,我就趕他們走,而且永遠也不會再來。」 嚴飄飄聞言不怒反笑,「閣下該非無名之輩,既吝於賜教,那姑娘只好失禮了。」語畢,手腕一抖,一條長逾八尺的黑色長鞭赫然出現,蛇一般卷向葉青鴻。她自知技不如人,只能智奪,看這女子不懂絲毫功夫,如將她作為攻擊目標,必會讓這男人弄個手忙腳亂。 早知嚴飄飄的狠辣狡詐,傅昕臣怎會讓她得逞,未待鞭梢觸及葉青鴻,已被他以兩指夾住鞭身,功聚處正要震斷長鞭,只見數點銀光如天女散花般襲向自己及葉青鴻,他忙鬆手。掌勢揮舞間,銀針盡數在握。恰在此時,黑鞭似蛇般纏上他的足,一股強大的力量扯著他向前僕去。順著拉扯的勢子,傅昕臣一腳踢向嚴飄飄的小腹,待她回身閃避之際,另一腳飛旋,腳尖直點她的額際──太陽穴,此兩腳又狠又准。嚴飄飄閃得頗為狼狽,回神時長鞭已被他踩在了足底。沒想到自己隨兵器落得如此下場,嚴飄飄怒極,金光一閃,手中已多了把三寸長許的鋒刃匕首,招式多變,貼身近搏淩厲非常,比之長鞭猶有過之。 傅昕臣冷然一笑,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法,嚴飄飄只覺手腕一麻,匕首已落入對方手中,接著身軀一軟,整個人癱倒於地。 「你……」嚴飄飄心下一陣恐懼,即使已有心理準備,她依然沒料到對方武功竟然高明至此,他究竟是誰? 沒有再看她一眼,傅昕臣走到茫然看著外面風雪的葉青鴻身邊,柔聲問:「奴兒,怎麼了?」 葉青鴻木然地搖了搖頭,向後偎進他的懷中,幽幽地道:「這裡不好嗎?我不好嗎?你為什麼要走?淨姑娘好福氣,能讓你如此牽念。」 傅昕臣閉了閉眼,抱緊她,輕輕地道:「對不起,奴兒。」接著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馬上就走。」帶著那兩個人。他怕再不走就會永遠也走不了了,對葉青鴻的感覺已超出了他能控制的範圍,他不想對不起淨兒。 葉青鴻怔在當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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