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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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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女人則是因為那從未有人給予過她的友善及真誠。打出生以來,沒有人看得起她,她本來不在乎,至少她以為她不在乎。直到此刻,她才赫然發覺自己是在乎的。原本她追蹤來此是為了殺眼前的這個女人,因為她有一張勝己百倍的麗顏,她害怕、害怕卿洵會動心。可是現在她知道自己再也下不了手了。 向傅昕臣拋了個得意的媚眼,紅衣女人的聲音不再嗲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妹子,姐問你,你可有意中人?」最好是有,否則她就給她找一個。既然不能殺她,只好將她嫁出去,省得卿洵妄想。 「意中人?」葉青鴻偏頭不解。 傅昕臣無奈地微笑。兩個女人在一起,麻煩就更大了,尤其是一個不解世事,一個放浪形駭。 「不懂?」紅衣女子秀眉挑了起來。這可奇怪了,在這世上,加上和尚尼姑,不懂這三個字的,怕也只有她了。難道她是不好意思?好像又不是,那她究竟是打哪兒蹦出來的? 葉青鴻搖了搖頭,求助地看向傅昕臣,卻看見他打今早起一直掛著的微笑。他笑得雖然很好看,但她並不喜歡。她想看到的是那日初見雪濡草時他打心底裡發出的笑,那一刻她永遠也忘不了。 傅昕臣接到她的求救眼神,卻只是微微搖了搖頭,不打算告訴她。兩個女人的對話,他不願插入,只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們的眉來眼去紅衣女子全看在眼中,心下已有計較。 「意中人就是你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不想與他有一刻分開,一心只願能與他永永遠遠在一起。」看到葉青鴻眼中的迷茫逐漸散去,她頓了一頓,又補上一句:「不分男女。」 話音剛落,破風之聲突響,紅衣女子想閃已是不及,只覺髮髻一顫,似有東西插在上面。伸手取下,赫然是一根枯枝,她臉色微白,媚眼瞟向傅昕臣,只見他雖依然唇畔含笑,眸中卻已盛滿冷意。不由地咽了唾沫,知道如果他想殺她,雖非易如反掌,但她一定躲不過。在兩人寂靜的對峙中,葉青鴻卻突然開口── 「如果和他在一起,就忍不住想抱著他,親近他,就像你今早上一樣,是不是?」 不理傅昕臣警告的眼神,紅衣女子連聲附和:「是啊,就是這樣……」 「閉嘴!」冷喝聲中,一股狂勁帶著火星撲向她。樹洞狹小,她根本無處閃避,只有舉手硬擋。一聲悶哼,除了有些氣血翻湧外,倒是安然無恙,心中知道他是手下留情。雖是如此,她卻一無所懼。她們焰族人為達目的,什麼都可出賣,包括生命,只除了一樣──愛情。 「怎麼了?」葉青鴻無措地扶住她,美麗的眸子露出驚惶,「傅昕臣,我、我又說錯話了嗎?」他為什麼生氣?為什麼要打這位姑娘? 「奴兒,過來!」不喜歡葉青鴻怕他,傅昕臣將手伸向葉青鴻。不能再讓她跟那女人在一起,奴兒如一張白紙,遲早會被她染黑。 葉青鴻臉上閃過驚喜,這還是傅昕臣第一次主動叫她。但當她看到紅衣女子,又有些猶豫,「你有沒有事?」 一絲狡黠在紅衣女子眸中飛快閃過,拍了拍葉青鴻的手道:「沒事……」 「奴兒,過來!」未待她說完,傅昕臣神色嚴峻地重複命令。這丫頭怎麼變化這麼大,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葉青鴻輕輕「哦」了一聲,抱歉地看了眼紅衣女子,隨即起身繞過火堆,一把抓住傅昕臣的大手撲進他懷裡。這一回,傅昕臣卻是接得理所當然。看來,他也養成了不好的習慣。 「我的意中人是傅昕臣。」葉青鴻在傅昕臣懷中偏頭對紅衣女子說,「你的意中人就是今早上那個人吧。」她不愛關心別人的事,但卻順口就問了出來,倒也沒覺著不妥。 得到想要的結果,紅衣女子立時眉開眼笑,點了點頭,「是啊。行了,我得走了,不然我的卿郎又要跑得無影無蹤了。」語畢,人已閃出樹洞,聲音卻由近至遠傳來,「我叫焰娘。」 「焰娘?」葉青鴻柔聲重複,「我叫奴兒。」她低喃,知道她聽不見,心中不由得有幾分惆悵。 「傅昕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軟軟地偎在傅昕臣懷中,葉青鴻終是忍不住道。這個問題困了她一整天,如果焰娘不出現,傅昕臣一直不理她,她是不會問的。 「說!」傅昕臣向後微仰靠在樹壁上,右手卻輕攏著葉青鴻的肩。習慣真不是一件好事,他想。 「一個人要怎麼才不會寂寞?」她一直不知道,以前即使和師父師娘在一起,她也只感覺像是獨自一人。本來,她是不怕的,但是,傅昕臣啊,沒有了他,她要怎樣才能度過以後的日子? 寂寞嗎?傅昕臣苦笑,他何嘗有什麼法子讓人不寂寞。從二十七歲到三十二歲,他有足足五年的時間被寂寞噬得一點渣滓也不剩,他有什麼資格告訴她如何不寂寞? 「睡吧,不要胡思亂想。」對於她,經過這兩日,他的口氣再也硬不起來。傷她,不是他想做的事。 可惜陷入思緒中的葉青鴻沒有發覺到他的改變。「我想了一天。」悠悠地,她回訴自己的思考結論。 傅昕臣注意力不由得集中起來,頗有些好奇她的沉默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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