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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這時另一個丫鬟捧上綠簫,青歌神態優雅地接過,一時間眉梢眼角的媚意去盡,轉眼化成一個清麗如仙的出塵女子。簫音未起,卻已成功地將劍厚南引起的尷尬蕩盡。無論眾人對方才的一幕如何看待,他們至少還記得自己來此的目的不只是看戲。

  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回到青歌的身上,衛明禺和楚鏡淩這才看向一臉蒼白的紫霄。劍厚南超出常理的行為,讓他們不只是吃驚那麼簡單,還有深深的擔憂,只是對著應該大受打擊的紫霄,想問卻又不好問,唯有尷尬地沉默著。

  半晌,紫霄似乎感受到他們的疑慮,不由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聲如蚊蚋地說了一句:「好像……是舊識。」除了那個人,還有誰能讓他失去控制。她本沒認出來,但他的動作讓她不由用心細看了下,那濃妝掩蓋下的眉眼確與那人有幾分相似,若非有心之人是察覺不到的。

  那麼,若真是那個人,是不是代表著她也該徹底死心?事實上,就算那個人一輩子不出現,她也不會有希望,他從來就沒讓她有過任何幻想的餘地,只是她自己不甘心,不想去認清他的心,現在終於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舊識?注意到她失落幽怨的表情,再加上這兩年劍厚南的鬱鬱寡歡,前後連接起來,衛明禺和楚鏡淩對視一眼,突然有些明白了。

  三樓香閨,燭火搖曳,繡榻帳幔低垂至地。

  桑娘看著筋疲力盡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黛眉微蹙,實在想不通一個本來斯文儒雅的人怎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連話都不同她說上一句便半強迫地要了她。那個……雖然她也只是半推半就。

  看到他仍在微微喘息,額上閃爍著晶亮的汗澤,她忍不住從衣堆中找出自己的錦帕,輕柔中帶著憐惜地為他拭去汗水以及唇上沾染到的胭脂。

  劍厚南一震,抬手抓住她溫軟的玉手,目光與她膠著。然後,再次伏首吻上她的唇,掀起另一場激情風暴。

  天初曉,人聲漸歇,不知不覺兩人已糾纏了整宿。一切平息之後,他的手依然緊摟住她,沒有鬆開的意思。

  敲門聲響,有丫鬟端入熱水,然後傳來嬌柔的說話聲:「娘,二少和青歌小姐正在花廳等著,說有事要同您商量呢。」

  桑娘嬌慵無力地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瞪了眼仍一臉清醒看著自己的男人,方才淡淡應了聲,表示知道了。這一下她可有麻煩了。

  劍厚南沖她露出一個無辜而又溫柔的笑,讓她想氣也氣不起來。

  等丫鬟出去,劍厚南這才離開她的身體,下床穿戴整齊。之後走過去擰了塊濕熱的臉帕轉回來,溫柔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殘妝。

  看著一張深印在記憶中的熟悉素顏在自己手下漸漸顯現出來,劍厚南眼中再次浮起激動的光芒。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低啞地,他說出纏綿一夜來的第一句話,聲音中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壓抑和痛楚。

  別開眼,桑娘不敢看他的表情,「你還不回去?家人怕要擔心。」她怎不知他有一個年少貌美的妻子,她和他……原不該這樣。

  「你希望我走?」聽到她的話,劍厚南僵住,臉上露出受傷的神色,「你又想把我塞給別的女人?」他可不會忘記她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桑娘知道自己應該說是,可是卻只能咬住下唇,無法出聲。

  見她還算有良心,劍厚南轉怒為笑,大手撫上她姣美的臉蛋,這才緩緩道出一件不為外人知道的事:「紫霄不是我的妻子。除了你,我從未想過娶任何人為妻。」

  見她吃驚地瞪大眼睛,他又繼續解釋:「和紫霄以夫妻相稱,完全是為了掩人耳目。為了獲得你的消息,我應允禺少為他管理青弈門在京中的事宜,這裡南來北往的人最多,消息自然是最靈通的。為了減少麻煩,所以才與紫霄假扮夫妻。」

  減少什麼麻煩,他沒好意思說。事實上,因為他醫術高明,人又溫和親切,很容易得到姑娘的親睞,剛來那段時間,說親之人幾乎要踏破門檻,讓他煩不勝煩。後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紫霄提出這個方法,他便同意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他並不知道紫霄對他始終沒有死心,只道她一直對陰極皇無法忘懷呢。

  聽到他近似告白的解釋,桑娘抬手抓住他的大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她不能明白,他喜歡的不是紫霄嗎?

  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她竟然還傻傻地問個沒完,劍厚南覺得有些無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一把將她從床上勾起,摟進自己的懷中。

  「什麼為什麼?」不習慣一板一眼地同她解釋,他開始一邊愛憐地用唇摩挲她光滑細緻的肌膚,一邊和她玩起繞口令來。

  輕喘一口氣,似乎受不了他透著愛意的挑逗,桑娘勾住他的脖子,渾身顫抖起來,完全忘記了自己想問什麼。

  「不要再來了……我還得下去一趟……」緊抓住殘存的理智,她近乎乞求地呻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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