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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走出這道門,不僅是放棄了留下的機會,也放棄了自己深藏在心中的感情……她做得到嗎?

  如果將身體和心都交給項封魂,又會是一場什麼樣的磨難呢?註定得不到他的全心全意,然後在嫉護發狂裡浮浮沈沈……她承受得住嗎?

  這一步,她真不知該怎麼樣跨出去。

  考慮許久,冷蝶伸出手握住門閂,毅然決然將它往下一扣。

  旋身,回到項封魂身邊,褪下毛裘、單衣,露出光潔肌膚。

  她帶著霧氣的水眸緊緊望著他,每一次都感到呼吸緊窒,她的心跳得好猛,怦怦作響,頰邊如火燃燒著。

  哪怕終是一場鏡花水月也好,或許明早他再度擁抱著別的女子,或許他們再度回到主僕關係也都無妨,至少她能夠霸佔他一晚,縱使只是一晚上……她也心滿意足。

  「蝶兒決定,願做堡主的人……」

  呵,是任性吧!不顧一切後果的任性,最終會不會蝕去自己的所有?

  冬雪融、百花放,轉眼又是三月春。

  鳳魅在上元節時就已辭別,項封魂與冷蝶依然保持著原來的主從關係。不過,有幾個特別的夜晚,他們是共同度過的。

  她以為,當自己豁出去與項封魂一夜姻緣之後,便必須承受醋海翻騰的煎熬,但沒想到項封魂卻為她開始疏遠其他的鶯鶯燕燕,專享兩人之間的時光。

  他一點一滴侵入她心房,兩人越是纏綿,她越發現自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女為悅己者容,於是冷蝶開始向雪兒請教,試著妝扮自己。

  從沒做過女子裝扮的冷蝶這才發現,原來梳個雲髻是那麼困難的事情。

  沈甸甸的金步搖簪在發上,雪兒直誇好看,可她卻總覺怪彆扭,連走路都感到很不自在,怕它隨時會掉下來。

  「我一定要穿著這種衣服嗎?」冷蝶花了許多時間與輕飄飄的衣飾奮戰,搞不清楚哪條絲帶該系在哪裡,打一套拳法或許還簡單些。

  「你想不想讓堡主有耳目一新的感覺?想不想讓堡主稱讚你美麗?想不想讓堡主將視線停留在你身上?想的話,就照我說的做。」

  要不是雪兒一直在旁監視叮嚀,她真想甩掉頭上的簪子,將身上的衣服給扯個稀爛,換回自己六年來穿慣的輕鬆裝束。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早就超過平日上書房的時辰。冷蝶用著極不自然的走路方式,戰戰兢兢地進入內院。

  項封魂已在書案前看著賬本,心裡納悶著蝶兒尚未進入書房的原因。

  是不是病了?他擔心地想著,都辰時初了,還不見蝶兒蹤影。

  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長年習武而聽覺敏銳的他覺得疑惑,那是女子的腳步聲沒錯,可是並不像蝶兒的步伐,是誰敢不經允許擅闖書房?

  不等腳步聲停下敲門,項封魂先行走向門口,看看是誰如此大膽。

  甫開門,一個裝扮嬌豔動人、姿態卻十分怪異的美人兒便映入眼簾。

  「蝶兒?你怎麼穿成這樣?」

  不似驚豔,而是一種詫異的表情,望著項封魂看傻眼的模樣,冷蝶立即受到重重打擊。

  她就知道,自己這樣根本是蠢到家的行為,白白浪費時間而遲到不打緊,還讓堡主看了個大笑話,她真想鑽到地洞裡一輩子別出來了。

  「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穿了。」羞臊滿臉的冷蝶迅速背過身,只想趕快回房換下這身累贅,從此再也不接觸啥勞什子女裝。「我現在就去換下它!」

  「不准換。」項封魂定到冷蝶身後,抱住她玲瓏有致的嬌軀。她穿女裝的模樣真是迷煞人了,教他絲毫不想放開手。

  「堡主不是覺得奇怪嗎?」她局促不安地問道。

  「當然不是,我很喜歡。」只是想到她穿著這身衣裳由廂房走到這裡,一路上不曉得被多少家僕瞧見她美豔的模樣,他的心中就升起莫名的醋意。

  「真的……喜歡嗎?」冷蝶狐疑地問,堡主會覺得自己這身打扮美嗎?

  「嗯,簡直美極了。」更令他高興的是,她願意為了他改變自己的裝扮。上回她拒穿女裝的話言猶在耳,這回卻為了討他歡心而換上不習慣的衣裳,怎不教他感到受寵若驚?

  抱著蝶兒香軟的身軀,項封魂眸中跳動著異樣的火光。

  羊入虎口的冷蝶,這時才發覺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危險的事情,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抱進內室設置的軟榻上,不一會兒,她跟雪兒共同努力的裝扮便被項封魂從頭到腳破壞光光。

  想當然耳,春光無限,這個早晨他們什麼正事都沒處理到。

  仲夏,太子冊封,舉國歡慶,三皇子才智出眾立為儲君,其餘皇子皆授予王爵封號及府邸。

  京城捎來鳳魅密函,指大皇子有謀害太子之意,必須早日將人安插在大皇子身邊,信中並詢問項封魂是否已能掌控冷蝶的心。

  項封魂提筆回信,表示中秋前會處理好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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