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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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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怎那麼快就到了?她什麼都還沒有問到。 「阿青,告訴我,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看著邵寒青的背影,辛含茵激動地站起身,大聲問著。 邵寒青回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像是有些不舍,又像是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來。 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地離開了。 「再見?為什麼是『再見』?」看著那扇已經合上的合金鐵門,站在原地的辛含茵口中喃喃地念著。 她看得很清楚,邵寒青最後的嘴型是在對她說「再見」。 這種時候,他還有心情對她有禮貌地道再見? 他到底在想什麼? 第一次的重逢,她和他之間毫無進展,不論是案情和是舊情。 第三章 坐在法院的走廊上,辛含茵的胃開始不受控制地痛了起來。 她冒著冷汗,雙手捂著胃部,為了看起來成熟一些,她把及腰的長髮綰成髮髻固定在腦後。 沒有掩上大門的法庭內正在開一件連續殺人的案子,原告與被告隔著桌子相互叫駡,雙方的律師皺著眉,似乎為無法控制自己的當事人而感到頭疼。而坐在審判席中央的傅立辰則是在忍耐達到極限後,指揮一旁的法警將叫囂中的兩造拉開來。 法庭外的走道上,則坐滿了等候的律師、當事人,有些人低聲交談著,也有些人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在法庭外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就是地方法院的常態。 來來往往的人總是充滿了爭執與不平,淚水和憤慨日復一日地籠罩著這個地方,怨懟和醜惡持續不斷地在這棟建築物裡回繞,永不止息。 辛含茵歎了口氣,她每天在這裡來來去去,早就看多了,也早該習慣才是,卻不知為什麼,碰上要開邵寒青的庭時,還是教她緊張得胃痛。 終究,她還是無法將他和其他案子等而視之。 法庭裡的叫嚷聲音分貝明顯下降了,看樣子,傅立辰有效地制止了情緒激動的兩方人馬。情緒這麼激動,這個庭也開不了多久,邵寒青的案子就排在下一件,應該很快就可以輪到了。 喀喳!喀喳! 突然,從走廊另一頭傳來一陣「喀喳喀喳」的沉重碰撞聲,像是有什麼沉重的東西拖在地上的聲音,其中還夾帶著幾聲金屬碰撞聲響。 由遠而近,聲音越來越大,原本在法庭外叫嚷的人群聲,隨著這奇異的聲音出現,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 辛含茵閉了閉眼,濃密睫毛像是蝴蝶翅膀在白皙的臉龐上不住揚動,她必須深吸一口氣才敢望向那對著自己逼近而來的聲音來源。 這樣的聲音對其他人而言或許是少見而陌生的,但對於她來說,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手銬和腳鐐拖在地上的聲音。 手銬和腳鐐,只有被判了無期徒刑或死刑的人犯才會用得上,在他們要到法院開庭時,法警便將他們從看守所或監獄裡借提出來,套上手銬和腳鐐,再由法警押著,拖著沉重的腳步和刑具走向法庭。 無惡不作、來日無多。這幾乎是被套上刑具的人所代表的意義。 每當他們所經之處,喧囂的聲音總會不約而同的停頓,四周投來有些畏懼、又故作不在意的眼光,低低私語、猜測……讓這些人的壓迫力和存在感成了法院中最受矚目的一群。 辛含茵實在不忍心看到邵寒青這麼悲慘的樣子。 昔日高大英俊的他,此刻就像只被囚禁的野獸一樣,被那些重重的鐵鍊一層又一層地捆綁著。 落魄、沮喪、悲慘……她不願意這些成為用在他身上的形容詞。 想到這裡,辛含茵只覺得胃更痛了,就連左額靠近太陽穴的地方也開始疼了起來。 她鼓起勇氣抬起頭,望著前方不遠的三個人。 兩名法警押著邵寒青,就坐在離她不遠的木頭長椅上。 他看起來並沒有她想像中的糟糕,理成小平頭的頭髮整整齊齊的,神色平和自若,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樣子,發現她正注視著自己,還朝她輕輕地笑了笑,讓她的臉又不可控制地發熱起來。 她一定要救他! 匆匆低下頭,辛含茵對著身上那件鑲著蔥綠色飾邊的法袍起誓。 不論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她一定要救他! 近午的陽光刺眼地投射入法院的長廊上,中午休息時間到了。 今天很幸運,沒有什麼法官拖庭,近中午時大家就已經把庭開完了,走廊上空蕩蕩的,只偶爾有幾個工友走過。 「小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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