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戒指(41)_紅豆

四十一

　　「呸呸呸，亂亂說，我扁你。」雷小卉氣得追打著顏淩。

　　「來呀，你打不到。」顏淩用食指作出彎向自己的動作。

　　「咚！」一隻軍用靴劃過空氣，落在顏淩的頭上。

　　「哇！他奶奶的，好痛，喂，小雷，你不要每次去東西部那麼准，可以嗎？」顏淩是標準的山東妞，說話永遠都是直接了當。

　　「我的奶奶已經掛了好幾年，連骨頭都不知道擺到哪去囉。」雷小卉彎腰大笑。

　　「哇！你這個忘恩的福佬人。」顏淩叉腰一手指向她。

　　「他奶奶的你這個山東婆子。」雷小卉學著她的口氣與姿勢。

　　「呵呵呵！」

　　「哈哈哈！」

　　兩人像小孩子般嬉鬧起來。

　　「不玩了，小雷，我送你去搭車。」

　　「我還沒換便服……哇，我要坐的車快開啦，來不及換了，都是你這個山東妞，長舌婦。」雷小卉趕快將靴子穿好。

　　「你比我更長舌，開車到火車站比較快，別等公車了。」兩個少校女飛官玩鬧起來，倒像兩個聒噪的歐巴桑。

　　雷小卉搶上駕駛座，「坐穩喔。」

　　「安啦，我安全帶綁兩條咧。」顏淩緊張地說。

　　「你怎有兩條安全帶？」

　　「誰叫你雷小卉是『公路女殺手』，敢坐你車的人，安全帶起碼要綁兩條，我去跟駕駛連要了一條安全帶，嘿嘿嘿。」顏淩誇張的用全力拉著門把上的拉杆。

　　「你在做什麼呀？我都還沒發動。」雷小卉瞠視地看著她。

　　「未雨綢繆比較安全啦。」顏淩尷尬地笑著。

　　「嘿嘿嘿！」奸笑未畢，「轟」的一聲，雷小卉突然用力的將油門一踩，就聽到顏淩殺豬般的慘叫聲。

　　「我的媽呀！」

　　「乖，別叫！」

　　「死小雷，你欺負我——」

　　臺北車站永遠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熱鬧指針。

　　雷小卉從火車站走往捷運站，搭車到石牌附近的醫院。

　　「你好，我找湯澐醫生。」雷小卉在外科的門診問著護士。

　　「湯主任去台中開醫學研討會，明天他也請假，這幾天不在臺北，你可能要到湯主任的老家找他。」護士笑容甜美的看著穿著飛行服裝的雷小卉，眼裡充滿敬佩之意。

　　「謝謝你，打擾了，再見。」雷小卉撲個空，暗責自己忘記先跟湯澐確定時間後再來找他。

　　自從她考入官校後，要讀書，又要受訓，在讀官校的時候，湯澐去看過她幾次。畢業後接著做飛行訓練，兩人只能靠著書信聯繫。

　　雷小卉算算日子也有六、七年沒有跟湯澐見過面。

　　「我是要搭飛機呢？還是搭火車呢？」雷小卉思考一下後決定搭火車去台東。

　　「台東一張，謝謝。」

　　「往台東要等到淩晨四點才有車，請問你還要嗎？」售票小姐詢問。

　　「沒關係，謝謝。」雷小卉拿著火車票，太多的回憶一一浮在眼前……淡淡的愁悵籠罩在心頭，他……沒變嗎？

　　雷小卉甩甩頭，打斷回憶，看看時間還很早，她決定坐捷運到淡水海邊走走。

　　「各位旅客，這裡是淡水線的終點站，請各位旅客準備下車。」

　　雷小卉看著車外的點點漁火，興奮的走出捷運站。

　　「哇！好美麗的海邊夜景，好熟悉的海的味道。」雷小卉深深的吸口海風。

　　雷小卉順著淡水河的行人步道走著，看著人來人往的淡水老街，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悠閒的散步看著人群。

　　沿著老街走到盡頭有幾家泡沫紅茶店，雷小卉走進去點了杯紅茶坐在樓上，看著對面八裡的觀音山。

　　「沒想到在這可以看見觀音山的夜景，真是美！」雷小卉看著觀音山的燈火，以前她曾經看過類似的景色，可是久遠的像是隔世的記憶。

　　「哇！你們看，女飛行員耶，超炫……」幾個年輕的女學生看見穿著飛行裝的雷小卉，露出一種崇拜的眼神。

　　雷小卉聽到她們的竊竊私語，起身離開時，對著她們輕輕點頭微笑，「你們也可以跟我一樣。」

　　「好酷——」引起女學生的稱讚聲。

　　雷小卉看看時間，已經是捷運末班車快開的時候，她走往捷運站搭上末班車。

　　時間在等待中慢慢的流逝，那班開往她曾經有過快樂跟傷心的地方的班車也進站了。

　　從昏暗的夜色坐到天空魚肚翻白，車窗外的景色飛快的往後飛去，回憶好象電影畫面般的閃過。

　　「各位旅客，宜蘭到了，請準備下車。」車廂傳來廣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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