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戒指(37)_紅豆

三十七

　　「也好，起碼我去你姑媽家看你也比較近。」湯澐坐在床邊摸著雷小卉那頭有點散亂的長髮。

　　「轉過去，我幫你綁辮子。」

　　「好，要綁漂亮點。」雷小卉將梳子拿給湯澐，湯澐認真的替雷小卉梳頭發。

　　「好了，滿不滿意？」湯澐將鏡子拿給雷小卉看。

　　「哇！活像兩條扭動的蚯蚓，哈哈哈！」雷小卉一看，誇大地笑得在床上打滾。

　　此時，傳來「叩叩叩」的敲門聲。

　　「請進。」

　　「湯醫生你也在呀，小卉，你頭上那兩條是……被鳥啄過的毛毛蟲嗎？」姑媽看到雷小卉的辮子笑出聲。

　　「哈哈哈。」雷小卉笑的抱著肚子癱在床上。

　　「呃，雷姑媽，她那兩條辮子有那麼難看嗎？」湯澐歪著頭用著很懷疑的眼睛看著笑得快不行的雷小卉。

　　「我閉著眼睛隨便綁，都比現在這樣好看又整齊，這到底是誰綁的髮辮？」姑媽疑惑地問。

　　「他。」雷小卉用手指頭比著湯澐。

　　「哎呀，我真是失禮，我不知道是湯醫生那雙『巧手』的傑作，真是失敬，失敬。」雷姑媽向湯澐深深的一鞠躬。

　　「哈哈哈！笑死我。」

　　湯澐被笑的有點不好意思，聳聳肩自我解嘲，「至少我縫功是一流的。」

　　大家說笑一陣，湯澐對姑媽說：「雷姑媽，這兩天小卉就可以出院了。」

　　「耶，我終於自由了。」雷小卉一聽到可以出院，從床上興奮的跳起來。

　　「你這丫頭，瘦了這麼多，出院後我一定趕快將你養胖，不然你媽媽回來後會心疼的。」雷姑媽摸著雷小卉已經有點凹陷的臉頰。

　　「嗯，姑媽我知道，謝謝姑媽。」雷小卉緊緊的勾住雷姑媽的脖子，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

　　湯澐看著雷小卉掛滿淚水的臉蛋，他知道她已經恢復到以前的雷小卉。

　　今天是雷小卉出院的日子。

　　「恭喜，終於出院了。」

　　「要好好照顧自己喔。」

　　「我會的，謝謝大家細心的照顧。」雷小卉手上緊緊的抱著湯灝的照片跟護理人員道謝。

　　「雷姑媽、雷姑丈，小卉就麻煩您們照顧，有空我會過去看她。」湯澐將雷小卉送上車，更是殷殷的叮嚀囑咐著雷小卉，「小卉，這兩天我有個醫學會議要開，忙完後再去看你，也順便把『湯包』帶過去給你，要乖乖聽雷姑媽的話，好嗎？」

　　「嗯，我知道，再見。」

　　車子慢慢開離醫院，湯澐很高興的揮手目送雷小卉離開醫院，心情豁然開朗他又開始忙他的工作。

　　雷姑媽家位於靠近海邊的一棟別墅。雷小卉自從出院後常常關在房間裡不愛出門。

　　「小卉，陪姑媽去買點海鮮，晚上煮龍蝦湯。」雷姑媽一直找藉口要讓雷小卉走出房門曬曬太陽。

　　「姑媽，外頭太陽大，而且海風含鹽分會傷害我的皮膚，我才不要去，你買回來煮，我負責吃。」

　　無論雷姑媽用什麼藉口都無法將雷小卉誘拐出房門，只有當湯澐打電話過來，她才肯下樓來聽電話，但是一聽完又馬上上樓。

　　當姑媽出門後，雷小卉才敢讓真正的心情表露出來。

　　「湯灝，我好想你。」看著湯灝的照片眼淚又簌簌的流下來。

　　對湯灝的相思以及湯澐對她的深情，不斷累積在她的心頭，這種重量，她再也無法承擔。雷小卉看著手上那枚紅豆戒指，情緒幾近崩潰，她喃喃地說：「湯灝，你等我。」

　　雷小卉將湯灝交給她的存摺、印章拿出來放在桌上，留了三封信給湯澐、父母及姑媽，開門走出去。

　　雷小卉抱著湯灝的照片，漫步的走到防波堤上，心裡想著她留給湯澐的信：

　　「湯澐：

　　我知道我用這樣的方式定完我的人生，你會無法原諒我。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對我的用情不比湯灝少，有時候我也很迷惘，到底我愛的是湯灝還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我常常將你當成湯灝，這樣對你太不公平，而且我先答應要當湯灝的新娘，我不能食言，現在我要跟隨湯灝的腳步。

　　湯澐，如果真有來生，我希望先認識你。

　　面對藍藍的大海，海風吹散她的長髮，卻吹不走她已定的心意。

　　她拿出一把美工刀，刀片在太陽光下發出銳利的光芒，一刀刀的劃過她白皙的手腕，鮮紅的液體汩汩的順著手臂向下流。

　　雷小卉抱著湯灝的照片，對著照片中人輕輕一笑，「你等我，這次我不會再讓你放我鴿子。」

　　她往大海縱身一躍，身子在海浪中載浮載沉……

　　雷姑媽提著大包小包的回到家，滿頭大汗的大喊，「小卉，快下來幫姑媽整理，我有買你愛吃的龍蝦、石班魚，還有……」

　　屋子裡並沒有任何響應。

　　「怎都不回答我呀？小卉，小卉……」雷姑媽走上樓敲著雷小卉的房門。

　　「咦，門怎沒關？她終於肯出門去囉，太好了。」雷姑媽高興著她終於出去散心，正想關上她的房門，瞥見床上有三封信，走進一看，其中有一封囑名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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