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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主人折騰了半天,其實只是為了對自己肯定一下而已?」他總算想明白,自己陪著在小木屋裡悶了三天,是為了什麼;他倒是不覺得悶吼,不過成天要聽主人的長籲短歎,也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啊。

  慕容幸側苦頭想了一會他的話,終於點頭承認:「是啊,你說的對。我需要對自己肯定一下,需要逼自己到不得已的地步才能下定決心,我畢竟是個凡人,不像你。」

  「難道我不是凡人?」

  「就快是了。」慕容幸如此這般回答。

  斷腸在原地思索了一會這句頗有玄機的話,搖搖頭追上去問:「主人,那麼現在打算做些什麼?」

  「調兵。」

  「主人不再找別的證據了?」按照他所見的,主人根本沒有留下任何可以稱為證據的東西。

  「你說的對,山莊裡會有證據。」慕容幸淡淡地笑苦,「一時的固執可以原諒,如果因為我的固執誤了大事,那就太不應該了,現在,他們一定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至於我的相貌,也一定會有人做詳盡的描述。所以,接下來我們只要留下些痕跡,然後等著他們上門就是。」

  剩下的事情按部就班地發生。

  對方既然已經知道曝露,那麼明知道眼前會有陷阱,還是必須冒險一試。因此,到了這個地步;就成為雙方實力的較量。

  但,真的是這樣嗎?

  慕容幸站在已經被控制的靖王府,蹙起了眉頭。戰鬥結束得太快,太順利,從京城調來的兩萬人幾乎沒有什麼損失就控制了關州全境。對方只有兩三千人,似乎太少,實力亦不甚強……

  「靖王找到了!」

  負責搜尋的校尉來報,「在地窖裡。」

  慕容幸望著前方抬過來的擔架上,用白布蒙起的人形,一抹複雜的神情掠過眼眸深處。

  白布掀起,一柄匕首赫然插在死者的胸口,暗紫的血跡凝固在傷口周圍,發出一股濃重的腥氣。

  「大約死了有一個時辰。」校尉睨著皇上面無表情的臉,小心翼翼地說道。

  慕容幸擺了擺手,自己走過去,輕手撩開死者額前的一繒頭髮,俯身細看。

  那裡應該有一道傷疤,是多年之前,為了接住從樹上掉下來的侄兒,卻被侄兒手裡的彈弓撞到,在那時留下的。

  確實有傷疤,但……

  「這不是靖王。」觀察許久,慕容幸慢慢地直起身子,說出結論,神情間並無意外。

  「那……」校尉帶著幾分茫然地看他。

  身後起了一陣細微的騷動,回過頭,看見斷腸一臉冷漠地從士兵中穿過。斷腸很不喜歡與人接觸,他幾乎從來不在公開的場合露面,而現在,他正在眾目睽睽之下,視若無睹地朝自己走來。

  「主人。」少年微微躬身,「主人應該回京城了。」

  他遞上了一個字條。

  上面寫著:「西突厭大軍把境突襲,鎮北大將軍陣亡。」

  「這麼快就來了!」

  驚愕的神情從慕容幸臉上一閃而過,轉而化為一絲苦笑,「看來,朕好像是一腳踩進了陷阱……」

  情形不太對勁。

  如果單從局勢上說,無需多少觀察,即可明白眼下大燕面臨相當的嚴峻。十多年未遇任何戰亂,精兵仍在,但戰鬥力可想而知。尤其一直主持北方軍務的鎮北大將軍陣亡後,無疑雪上加霜。

  但,顧紫衣心中縈繞的疑惑,是慕容幸的態度。

  皇上回宮已經三天了,非常時期,自然繁忙異常,兩個人只有一次見面的機會。便是那一次機會,他卻什麼也沒說。

  不是無話可說,她從他的眼神中知道,他有很多話想說,可是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後,只是留給她一個平靜的微笑,那仿佛可以代表一切的微笑是很讓人安心,但她一點兒也不歡喜。這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甚至還有些懊惱。他想說的話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不能跟她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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