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花菜 > 麻辣太后 | 上頁 下頁
三十五


  「慕、容、幸!」

  什麼雨過天晴?分明是陰霾滿天。只要聽聽慈甯宮女主人從牙縫裡進出的三個字,也會覺得淒風陣陣,寒霜遍地,冬天突然降臨。

  該死的,該死的慕容幸!

  顧紫衣獨自坐在屋裡咬牙切齒,大概因宮女們都懼于她勃發的怒氣,躲得遠遠。

  她早就認清事實,他的每——次表現優良,都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絕不會安什麼好心。可是,她居然還是在甜言蜜語面前上了當

  「你很聰明,也很有擔當,所以一定能夠承擔一切的。」

  慕容幸說這話時認真的神態,和專注的眼神,又浮現腦海。

  只是,當時的感動全沒有了蹤影,統統替換成一腔怒氣。

  才剛回宮第一晚,皇上出乎意料地親自送點心到慈甯宮。

  「這時間進禦膳房,不要緊嗎?」四個月未曾嘗過了,她老實不客氣地享用之余,也滿有良心地想起來問一問。

  慕容幸眼角含笑:「這是孝敬太后的嘛。」

  也對,萬事孝為先,禦史也不好說些什麼。

  然後,揀個宮女都被支開的空隙,就有了那句話,可恨哪,可恨自己一時迷惑於那雙看似真誠的眼睛,居然也就相信了……

  難得一夜安睡到天明,可惜好夢未曾做完,已被叫醒,說是尚書令求見,尚書今一大清早請見太后?不由滿腹狐疑。

  其實原因很簡單——

  無良皇帝蹺班,離宮出走了。

  要說從先皇開始,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朝臣們都鎮定得緊,分派朝務,依舊有條不紊。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次皇上抓了一個名正言順的替身苦力:

  「皇上有旨,他不在宮中期間,一切事宜請太后定奪。」

  「什麼?!」顧紫衣愕然相應。

  「既然皇上微服出巡,那麼自然該有請太后垂簾。」

  「我怎麼行?:顧紫衣幾近氣急敗壞,「快去把皇上拽回來呀!」

  「已經派人去找了。」尚書令心平氣和,「可是恕臣直言,不見得有效。」

  這是無數次慘痛教訓累積的經驗。從先皇開始,在多年與蹺班皇帝的捉迷藏遊戲中,皇上早已練就出爐火純青的易容術,想是這些秘訣早已親傳給當今皇上。而且,聽說當今皇上身邊有個藏蹤的絕世高手在,如此,要找出皇上來更難上加難,還不如,等著皇上自己回來比較省心。更何況,皇上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只是深宮禮數的束縛、日理萬機的煩悶,對於正值少年的人而言,也確實需要宣拽的途徑。

  尚書令解釋:「如今天下太平,其實每天並沒有多少朝務,更沒有什麼軍國大事,所以太后只需要坐朝聽一聽就可以了。倘若真的有難以決定的事情,自然還由皇上定奪。」

  「等等。」顧紫衣聽出破綻,「既然找不到他,如何由他定奪?」

  「噢;這個嘛,先皇想出一個辦法,微服在外時,有一個最親信之人居中聯絡,倘若真有大事,便在宮門設一個標誌,聯絡之人看見,自然會去告訴皇上。」

  「那麼,卿家一定知道這聯絡標誌?」」

  「那是自然。」

  「很好!」顧紫衣下懿旨,「哀家命令你,現在就去設了那個標誌!」

  「這樣不好。」

  說話的不是尚書今,而是一個突然出現的黑衣少年。

  「呀!」顧紫衣嚇了一跳,「你、你、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我剛剛才進來,可能因為我的腳步很輕,所以你沒有注意到。」少年說話直呼「你」,「我」,全不將太后尊榮放在眼裡。

  「莫非是斷腸公子?」尚書令曾聽說過皇上身邊的這個神秘人物:

  「叫我斷腸就可以。」少年聲音刻板,容頗有如冰雪,不見一絲一毫的表情。

  顧紫衣平靜下來,「你是什麼人?」

  「我是主人的奴僕。」回答對認知毫無幫助。

  尚書令略為知道其間的關係,推測:「你就是替皇上居中聯絡的人,是不是?」

  「是。」少年眼望顧紫衣,「請你不要隨便打標誌的主意,是否真的有大事,我會先做一番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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