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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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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想到我們兩個要在婚禮上親吻……很可怕。」她明顯的退縮,身子不住的顫抖。 「後悔了?」蒼嶽面無表情的詢問,語氣沒有任何波動,就像在談論與他無關的問題。 「後悔?決定和你結婚的事?我……當然沒有。」白羽潔的語氣明顯多了猶豫和不確定。 「你現在說的話,就是在強調不是基於愛情而成立的婚姻一點也不會幸福,不是嗎?」連他都開始覺得兩人當初所作的決定有待商榷,再看看她眼底流露出的不確定和不安,她如何能否認? 「蒼嶽,難道你沒有這種感覺?」因為與他存在著利益關係,所以她一點也不在乎當他知道她對這場婚姻有猶豫時的感受。 因為沒有愛,所以對方的感覺如何,其實不太重要。 不過,如果是另一個男人……她驚覺自己竟然在無意間想起『他』太多次,用力甩甩頭,將那張強勢卻又溫柔的臉龐拋到腦後。 她在做什麼?都要嫁給蒼嶽了,怎麼可以再想起『他』? 蒼嶽無法開口回答,腦中再次浮現沐月痕的臉蛋。 如果他娶的人是沐月痕,如果此刻面對的人是她,也許……簡單想著有一天沐月痕會披上嫁衣,面對露出幸福笑靨的對象是他……他的心底浮現陌生又溫暖的騷動,令人…恐懼極了。 「我無法想像,這些話竟然出自你的口中。」他更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渴望此刻面對的人是沐月痕,他不正常得太可怕。 「說得也是,連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種不理性的論點……反正我們兩人跟愛情是沾不上邊的,對我們來說,愛情只能當作武器來利用,我們……一點也不需要愛情。」白羽潔苦澀的喃喃,像是在說給他聽,事實上,卻是在說服自己。 不需要……愛情?只能當作武器來利用? 是嗎?蒼嶽不確定了,無法肯定她的答案,無法誠心的認同她的觀點,此時此刻,他的腦海有一道聲音,不斷的狂烈叫囂著,要求他反駁她的話。 總覺得有一種連他都覺得好氣憤的感受正冒出頭,只要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婚禮,他莫名的感到不滿,莫名的想要發火,莫名的……更加思念某個人。 兩天后,即將舉行婚禮。 再兩天,一切的事情都變得不同…… 既然只剩下兩天,所有該忙碌的行程幾乎都要趕不及了。 那麼,此刻他到底在做什麼? 車子停在老舊的公寓門口,蒼嶽降下車窗,目光停留在四樓的位置。 他到底在做什麼? 明明即將成為白羽潔的丈夫,將要擁有另一個身份,將不再單身,將…… 他到底在做什麼? 待在家裡,他的心情煩躁不安,莫名的衝動讓他逃離住處。 那間屋子有太多令他懷念的影子,看到廚房,他想起沐月痕哼著歌曲,神情愉快的做料理的模樣;待在客廳,他想起她總是縮著身子窩在沙發上,神情凝重,邊流著哀傷的淚水邊看悲劇電影;躺在床上,他想起那些夜晚,她的溫度灼暖了孤單冰冷的床鋪,她激情嬌媚的臉蛋…… 他要結婚了,為什麼還來這裡? 其實他知道答案,因為她該死的遵守了承諾,陪在他身邊,過完那個星期,她便消失了,從他的世界消失,沒像他想像中的突然出現,沒有打電話給他,沒有與他聯繫,仿佛人間蒸發,所有公司的股票和數據,她直接請快遞人員送到公司,連跟他見一面的機會都不給。 她已經把結果告訴他了,而且不會再相見,所以無需道別……她愛他,不是嗎?那麼為何可以走得如此灑脫,如此徹底,如此無情? 不懂,蒼嶽迷惘。 是他決定這樣的結果,應該高興她的乾脆,她沒有拖泥帶水,堅守自己的承諾,他和她之間已經結束了,他的人生走回正確的軌道,他到底還來這裡做什麼? 四樓一片黑暗,代表她不在家。 去哪裡了?難道她不知道現在已經十點了? 他已經待在這裡等了整整四個小時,她都沒有出現。 一個女人家,這麼晚了還不回家,沒有男人保護,她不知道現在的社會有多亂、多危險嗎? 他的心情愈發煩躁,還多了擔憂和不安。 過了一會兒,他下定決心,將車子熄火,乾脆又快速的打開車門。 如果不上去看一下,他會很擔心,擔心她其實在家,卻發生什麼糟糕的情況。 關上車門,他才轉身,隨即頓住腳步,雙眼睜得好大,身子微微顫動。 前方那個走進巷子的女人就是她,就是他想念的沐月痕。 原來他很想她啊!直到親眼見到她後,蒼嶽否認不了,煩躁鬱悶的心情瞬間消失無蹤,仿佛從來不曾有過。 沐月痕向前走一步,忘了蒼嶽第一世的諾言;向前走第三步,忘了蒼嶽說要陪她捉蛐蛐兒;向前走第十步,忘了蒼嶽說等他回來之時,就是迎娶她的日子……她忘了他和她要生好多孩子,忘了他曾經戀戀深情的訴說著對她的愛,忘了兩人別離的那天,他離情依依的要她等他…… 忘不了,忘不了…… 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茫茫然的走著,對四周的街景視若無睹。 「從頭來,從頭再來……」 向前走一步,她必須忘了他給過的承諾;繼續向前走,她忘了他要迎娶她的誓言;再向…… 「月痕。」 不對,她不該想起他呼喚她的聲音,她又出現幻聽了,從頭再來,她要忘了一切,她必須忘了一切,她該把蒼嶽忘了,她不能再害他,她…… 「你在做什麼?難道沒有看到一旁的車子?」她雙眼無神,似乎精神恍惚,無視停靠路邊的車子,就這麼直接的撞上,然後跌坐地上,蒼嶽的心重重的沉落。 他急忙又憂心的將她扶起,仔細小心的檢查她的身子,深怕她受了傷。 「蒼……蒼嶽?」沐月痕疑惑的注視著此刻不該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男人,不確定的喃喃。 「你到哪裡去了?這麼晚了,為什麼還在外頭閑晃?難道不知道這麼做很危險?」他不否認自己很擔心她,但是否認自己變得喜歡碎碎念。 「我……你怎麼會在這裡?」確定他不是幻影後,她突然想起什麼,雙眼變得清亮,露出笑靨,故作無事。 「我……我只是剛好經過,又看到你,所以……」他不擅長說謊,知道自己的謊言有多麼糟糕和可笑。 「是嗎?那……那真是好巧。」可惜她聽不出來,依舊微笑。 「你……」明明方才還一副有如幽魂的模樣,為何這會兒看起來一點事也沒有?蒼嶽皺起眉頭,總覺得此刻面對的沐月痕偽裝得好牽強。 「既然剛好經過,你吃過了嗎?要不要上來……不,我是說,要不要一塊到巷子口吃點東西?我好久…不,我是說……難得有機會再見到面。」她好久沒有看到他了,好想他,可是不能說。 現在她沒有說出思念他的資格,沒有權利再傷害他。 「我已經吃過了。」他再次選擇撒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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