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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抱著懷疑的態度到地下劇團看權玄寬的表演，金荷蓁承認她的確有：可能要到那裡睡三個小時的打算。 　　她頭一次看地下劇團表演，小小的舞臺，很遜的燈光，零星的觀眾——難怪權玄寬說這裡是他磨練演技的地方。 　　這麼說實在也不為過，沒有觀眾的地方，掌聲當然也稀稀落落。 　　基本上，這一出叫做「零點零分」的戲碼，劇情很稀鬆平常，編劇的功力有待加強，男女主角的演技也算尚可，其中最最出色的莫過於飾演第一男配角的權玄寬——他在裡頭演一個不擇手段都要將女主角納為己有的壞蛋，專門幹些破壞男女主角之間感情的齷齰事。 　　即使像她這種戲劇門外漢，也看得出來權玄寬演得很好，從他出場的那一刻起，她的注意力就全被他的演技給吸引住。 　　尤其是最後，在一場想要陷害男主角的意外當中，壞人終於自食惡果，發生意外而身亡，飾演壞人的權玄寬死亡退場後，金荷蓁才發現她在最精彩高潮的時候一直摒住了呼吸。 　　誰管男女主角最後是不是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在謝幕的時候，金荷蓁用力鼓著掌，這些掌聲全是給表現搶眼的權玄寬。 　　當幕拉起，燈光熄滅，金荷蓁忘記到後臺找權玄寬，還一直沉浸在他精彩的演技帶給她的震撼當中。 　　直到權玄寬換完衣服，卸完妝到台前來找她，才傻傻地任他帶出表演場地。 　　＊＊＊ 　　好吃的炒年糕就在劇場附近隔了一條街而已，權玄寬點了兩盤，也為兩人叫了燒酒。 　　金荷蓁看著他，一臉疑惑。 　　權玄寬失笑，她這個樣子真像迷路的小兔子，他伸出手很不客氣地戮了一下她的額頭。 　　「嘿，你中邪了呀？！」 　　金荷蓁嘟嚷著小嘴，摸著額頭。「很痛耶。」 　　「沒辦法，我這是在自保啊。」 　　「自保？我又沒有要對你不利，你自保什麼呀！？」金荷蓁越聽越胡塗。 　　「因為如果不戳你，你就回不了神，回不了神我只好將你的炒年糕給吃了，等你發現我吃了你的食物後，你就會殺了我，所以我只好先自保了。」 　　什麼跟什麼嘛，理由還真是一長串呢！ 　　「哈哈哈……」權玄寬開心地大笑，他們兩個這樣子還真像是鬥嘴的情侶呢！嗯，他喜愛極了。 　　「你臺上台下的模樣還差真多。」金荷蓁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臺上的他舉手投足間都搶眼出色極了，台下的他除了那張臉皮讓人喜愛之外，嘴巴跟個性還真是讓人討厭到牙癢癢的。 　　「喔？」權玄寬疑惑地揚眉。 　　「臺上的你教人喜愛，可是台下的你……哼！」 　　哼！一聲的意思是不與置評嗎？權玄寬思忖著。 　　「你覺得我的演技如何？」他故意問。 　　這男人著實可惡，明知故問，偏偏她又無法在這上頭說謊，被他的演技深深震撼的感動，仍在她的心頭殘留著。 　　「＊＆＃＠」她聲如蚊蚋。 　　「什麼？我沒有聽到。」權玄寬刻意將身子傾向前靠近她。 　　「好話只說一遍，沒聽到就算了。」她大聲聲明。 　　「好話喔！看來我的演技吸引到你了。」權玄寬笑得跟痞子沒兩樣。 　　金荷蓁真想把整盤炒年糕往他頭上砸去，沒想到他的臉皮竟然這麼厚！ 　　她氣呼呼地埋頭猛吃，一盤炒年糕不到五分鐘就吃完了，還呼嚕呼嚕地一口氣喝掉了杯中的燒酒。 　　「吃慢點、吃慢點，不要噎著了……你會喝酒嗎？不要喝那麼急……」權玄寬在一旁可著急的，偏偏金荷蓁連理都不想理他。 　　看權玄寬為她這麼著急，金荷蓁又更故意。 　　他們兩個都只注意到對方的反應，卻沒有發現到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好像加入了某些浪漫綺麗的因子，還有某些成分不明的氛圍。 　　總之，真的非常奇妙就對了。 　　＊＊＊ 　　在送金荷蓁回家的途中，她因為喝了燒酒而暈染的紅頰讓權玄寬驚豔不已，偏偏她卻像只呆頭鵝沒有注意到他深切的注視。 　　她只注意到—— 　　「啊，秋千！」在經過一座小公園時，金荷蓁眼尖地瞄到小朋友平常嬉戲用的秋千，興奮尖叫地沖了過去。 　　小臉蛋都紅成那樣子了，他擔心她不勝酒力，只好連忙跟了上去。 　　顯然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只瞧她飛快地佔據了其中一座秋千，像個不小心跑到凡間的小仙女頑皮地玩了起來。 　　「哇，好高好高喔，好像整個人都飛起來了！」金荷蓁將秋千蕩得飛高，還好她今天穿了褲子，要不然全教他看光了。 　　她這麼頑皮活潑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可是也夠提心吊膽的了，畢竟她剛剛連走路都得倚賴著他。 　　權玄寬緊張地在她下面候著，就是深怕她一個不小心給跌了下來，他好準備當她的墊背石。 　　好不容易她玩累了，也玩夠了，停手了，他才松了一口氣，也在一旁的秋千上坐了下來。 　　「今天天氣還真不錯，可以看到星星呢！」金荷蓁抬頭仰望闇黑的天空，有幾顆零星的光點點綴著。 　　「這樣的星空並不美麗，反而覺得寂寞。」權玄寬是如此的以為。 　　「會嗎？每個人只要站在自己小小的崗位上發光發熱就好了，就算沒有滿天星光，可是小星斗努力綻放自己的光芒，這樣就夠了。」吹了些風，金荷蓁的酒意驅散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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