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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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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德芳又開口,「不是你,蒼蒼,你過來幫我,豪格,你去打水。」 於是阿莞也鑽進神桌底下,豪格則轉身正要去後院找水,淩蒼蒼不解的問:「為什麼這件事非得在神桌底下做不可?」 袁德芳捺著性子解釋,「再動她一動,這條漂亮的膀子,恐怕就非要廢了不可。」 豪格見阿莞笨手笨腳的東撞一下神桌桌腳,西碰一下神桌桌底,於是便說:「把神桌搬開不就好了。」說完運氣將那張黑檀木的神桌給挺舉起來,放到一邊,然後才轉身去打水。 淩蒼蒼依然又向菩薩神像合十禮敬一下,然後也跪到地上想幫忙,可是一看見那傷口皮開肉綻得令人觸目驚心,免不了頭昏的跌倒在地。 「大嫂,你沒見過這種血肉模糊的場面,還是到一旁歇著吧。」阿莞說,其實她自己都快要吐了。 淩蒼蒼只好乖乖的到一邊歇著。 此時豪格已回到小廟裡,他不但打來一桶水,還找了個泥爐,裡頭尚留有餘溫的黑碳,顯然這小廟的住持也是逃得倉促。總之,他開始煮起一盆熱水,準備處理傷口消毒用。 袁德芳已檢查過長平公主的傷勢,她的左臂這道深已見骨的刀傷,幸好沒什麼髒東西附上,是故不易被感染,但是傷口實在太大了,若不縫合,恐怕很難痊癒,於是取出懷中的隨身急救包,幫她縫合傷口。 這時候何新悠悠醒轉,護主心切的他連爬帶滾的飛奔至長平公主身邊,大聲哭叫著,「公主……」 「公主?」淩蒼蒼和阿莞驚訝的喊著。 袁德芳便解釋,「聽說這是崇禎的女兒。」 何新抽搭的說:「我……公主……她……不會……」 袁德芳忙說:「只要你不哭,我就設法不讓她死。」 何新馬上擦乾眼淚,接著便朝袁德芳磕頭,「大俠,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公主,以後我一定給你做牛做馬。」 袁德芳觀察他,動不動就跪地磕頭,確實把奴才的本事學得很徹底,看來真的是太監而非太子,當然他是不是太監,很容易便能查出來,不過要是他真倒黴弄了個太子公主在身邊,簡直是有罪受不完。 「你起來,別動不動就磕頭,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阿莞輕斥。說實在的,長這麼大她都還沒見過這麼不持重的男孩子,再加上又認了兩個英雄哥哥,總覺得天下的男人應以他們為模範,才是好漢。 何新只好站起來,退到一邊去。 淩蒼蒼想著闖軍的暴行,幽幽的歎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阿莞也跟著罵,「就是嘛,還說什麼義軍,連小女孩都下這麼重的手,根本是無情無義、無血無淚嘛,」 罵到這兒,他們才想到長平公主的傷勢,豪格和何新被趕去一旁,而阿莞則上前來到袁德芳身邊。 袁德芳將長平公主的傷口細細密密的縫了近百針,處理完長平公主的傷口後,他出去找草藥煎藥。 待天亮了後,淩蒼蒼和阿莞才合力弄乾淨長平公主身上的血污,替她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 「哇!」阿莞看清楚長平公主的臉後,忍不住呆了半晌。 「大嫂,我看她簡直比你還要美呢!」阿莞歎道。 淩蒼蒼不以為意的一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豪格也不禁讚歎一聲,拍著袁德芳的肩膀說:「幸好把她給救下來了,要不然豈不是暴殄天物?」 「大哥,你該不會是想見異思遷吧?」阿莞看他一臉得意的神色。 「亂講!」豪格馬上摟住淩蒼蒼的肩,「從今而後,我對蒼蒼絕對是一心一意,海枯石爛。不過,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公主救得活嗎?」 袁德芳無把握的搖搖頭,何新於是又哭起來。 「恐怕得先觀察個幾天,她要是能醒來,便是有救;要是不醒來,恐怕就沒希望了。」袁德芳語畢歎口氣。 何新哭得更大聲,阿莞於是又罵他,「沒見過像你這麼愛哭的男人,就算公主死不了,也會被你給哭死。」 何新只好咬緊嘴唇,不讓自己再出一點點聲音,至於眼淚,那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可是這裡這麼危險……」豪格就怕闖軍總有一天會搜出城來。 淩蒼蒼抱住豪格懇求,「你看她多可憐,無論如何我們是她唯一的生機,就多待幾天吧,我相信有你們兩個,絕對不會有事的。」 何新感激的凝睇著淩蒼蒼,其他人則都明白,除非把她敲昏了帶走,否則說什麼她也要留下來。但,誰又捨得敲昏她呢? 豪格只好下定決心,自己累一點,多到外面去站哨。不過,後來他們又想到那口大鐘,於是當有警報時,便將他們四人都塞進鐘裡面,而豪格和袁德芳則視狀況殺他一陣,或是誘敵到別的地方。 於是就這樣四、五天過去,長平公主至少依然活著,而由於大順王朝李自成的大軍開拔去北邊跟吳三桂對決,於是皇城裡只留下部份軍隊守城,不讓進,也不給出,至於城外的良田荒蕪,也就沒人多管。 有歌謠雲:「天老爺,耳又聾,眼又花。為非作歹的享盡榮華,持齋行善的活活餓煞。天老爺,你年紀大,你不會作天,你塌了吧!」 那天回去的半路上豪格便遇到袁德芳等人。 「我送朱顏到史可法那邊後,就回來找你。」袁德芳覺得豪格還是先別去南方較好,一來他的傷勢需要休養;二來他畢竟是滿人大將,雖然他沒有辮子,也沒有王位。 「阿莞,大哥、大嫂就讓你多費心照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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