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古玥 > 癡纏狂君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成謹其實是急著想和趙瑟初單獨談一談。

  「奶奶瞭解。燕兒,我們也該回府了。」

  「嬤嬤,麻煩你送一下太福晉。」成謹命令的說:「瑟初,你扶我回房去。」

  納蘭明月望著他們的背影,對於納妾的事,成謹雖然沒說什麼,但誰都看得出來他特別袒護趙瑟初。

  「姑姑,我想要留在這裡。」她向二夫人求道。

  「你要留在這裡?」

  「嗯。」納蘭明月慎重的點頭,「我要留下來看著那個女人,免得她蠱惑了成謹讓他娶她。」

  「可是,你沒看見剛才成謹又發作了,萬一……」

  「可是你也看到了,趙瑟初還跑去抱著他都沒事。」

  「這……」

  「姑姑,你一向都很鼓勵我嫁給成謹,這一回你不能不支持我。」

  「明月,我們是姑侄,不幫你幫誰呀?我只是擔心,萬一你受傷了,我怎麼對哥哥嫂嫂交代?」

  「我會小心的。」

  二夫人沉吟了會兒,最後終於答應,「好吧,等一下叫馬佳氏也幫你準備個房間,明天再叫人送些衣物和用品過來。不過,你千萬記住,不准你單獨跟成謹在一起,最好讓戚隊長或讓他派個人陪你,知道嗎?」

  「知道了,姑姑,謝謝你。」納蘭明月興奮的抱住她。

  二夫人只有莫可奈何的長歎了一口氣。

  「你說說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回到房裡,成謹嚴肅的問。

  「是關於納妾的事嗎?這絕對不是我的主意。」

  「不是那件事,而是你許下三個月之期的事。若非我祖母向你提出納妾的事,你是不是真的就要離開我?」

  趙瑟初回相心當日的情景,於是說:「可能是因為當時有些意氣用事,才會那麼說。

  你應該可以想像得到,由於沒有人可以證實我的身份,當時許多人都把我當成想乘機撈點好處的人。「

  成謹沈住氣試探的問:「那麼你並不是真心想離開我?」

  趙瑟初悵然的說:「我逃婚離家,不就是為了你嗎?可是我不能……當一個妾。」

  成謹沉吟了會兒,猶豫的說:「可是我們是皇族,娶妻必須經過皇上指婚,你只是個普通老百姓,我不知道……」

  趙瑟初忍不住說:「當我們在紹興城時,你曾經對我說過,你要娶我,即使必須放棄一切。當時我並不瞭解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因為你對我隱瞞身份,可是現在我明白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我真的說過那句話?」

  趙瑟初淒然笑說:「算了,別去想了,反正那句話只是你失去的記憶中,最微不足道的部份。」

  「可是對你卻很重要。」

  「那又如何?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我早知道你的身份的話……」

  「你會怎麼樣?」

  趙瑟初說不出口,只能以搖頭代替回答。

  「你會因為我是個貝勒而放棄我?」成謹訕笑說:「可是如果我讓你當了嫡室,你就願意了?」

  他狂亂的笑了起來,「說到底,你不過只是想要名位。」

  趙瑟初的心沉下去,他說那句話與神情實在太傷人了。她提起精神為自己辯駁,「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如果你只是個販夫走卒,我也願意效法文君賣酒。」

  「你既不願意為了我屈就妾的位署,又怎能希望我為了你放棄爵位與家業,這就是你愛我的表示嗎?」

  趙瑟初愣住了,很難過自己的心意被曲解成這樣。可是她又能怎麼辯駁呢,她確實希望兩人能過著不受人情世事干擾的日子呀。

  「哼!成謹貝勒,這日你該認清她的為人了吧!」納蘭明月一直聽到成謹用重話指責趙瑟初,才敢蹦蹦跳跳的進來。

  「你怎麼還在?」成謹對她緩了口氣問。

  「姑姑答應了讓我也住下來陪你。」

  成謹對她的感覺,並沒有像對瑟初那樣特別。可是打他昏迷醒來後,就被灌輸了一個印象,好象納蘭明月跟他一直有婚約的默契,雖然他有些奇怪,為何他沒先把婚事辦了?因為納蘭明月很明顯已經到了適婚年齡。

  「好吧,瑟初,你去叫嬤嬤幫她準備一個房間。」

  納蘭明月趾高氣昂的說:「順便幫我先燒一盆火,暖暖屋子,我怕冷。」

  趙瑟初只得點點頭,轉身出去,後面傳來納蘭明月撒嬌的聲音——「今天晚上,我陪你在這邊吃飯,好不好?」

  成謹回答了什麼,趙瑟初已經聽不到,大概是雪下得太大了。

  晚餐時,趙瑟初故意不現身,反正送膳的工作有小金,她何必去搶那種差事。

  她想,她真的沒有辦法貶抑自己當個下人,也沒有辦法屈就自己當一個妾。

  當然她無法怪成謹,因為在他現在這種失憶的狀況裡,並不能算他負心,他只是記不得以前的承諾而已。

  她真的不怪他。

  可是又該怪誰呢?

  也許誰都不能怪,因為命運原本就是如此,只是她自以為可以隨心所欲,如願以償。

  要怪就怪自己吧,當初是自己執意想要擺脫命運的束縛,但就像孫悟空怎麼神通廣大,也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你怎麼回事?納蘭明月一來,就窩在自己的房裡當小可憐了?」

  她意外的轉頭,「長春!」

  「我在門口看著你,本來以為你在哭呢!」

  趙瑟初勉強笑說:「你怎麼來了?」

  長春走進房中,開玩笑的說:「你是問我怎麼進來的嗎?當然是翻牆,你以為門房會請我進來嗎?」頓了一下,才正經一點的道:「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趙瑟初愕然問:「你要去哪裡?」

  長春聳聳肩膀,「最近我得到了一筆資金,我們決定要到外地學做買賣。」他訕訕一笑,「反正我也無牽無掛,留在京城只會被人笑作落魄王孫,等待那渺不可測的繼承權,還不如自己想辦法掙得財富。」

  「你一個人嗎,還是……」

  「當然還有那兩個酒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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