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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聽說紫煙和翠嵐常去打擾你?」太福晉這麼一說,等於就是撇清自己和她們的關係。

  「是呀,她們常去陪我聊天,大概是怕我會覺得寂寞,真是太好心了。」

  太福晉本來以為她會乘機抱怨,沒想到她卻沒這麼做。

  「坐下來吧。」她毫不迂回的說:「那個孩子是雲鶚的?」

  橋小寒看不出她這麼問有何用意,只好默認的低下頭。

  「真是可惜,那可是雲鶚的第一個孩子,我也期盼了許久。」

  「對不起,如果我早點發現的話,一定會小心的保住他。」

  「哦,你會嗎?」太福晉笑了笑,「可是,我怎麼聽說,你先前跟雲鶚說過什麼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話。這又是怎麼回事?」

  橋小寒猛然抬頭,她想,會無好會,反正她本來就不期待太福晉會真心關切她身子狀況。

  「不管我是不是說過那句話,絕對跟這件意外無關。」她把手貼在小腹上,悲傷的開口,「無論如何,他也是我的孩子。」

  太福晉高深莫測的一笑,「說的也是,你要是知道自己懷了雲鶚的孩子,恐怕就是賣了命你也會保住孩子,畢竟我們可不是普通人家,母憑子貴,將來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橋小寒眉頭蹙了起來,太福晉的說法顯然把她歸為貪圖富貴之人。

  太福晉把她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接著又道:「不過,那也要你有那個本事,讓雲鶚肯正式娶你為妻,否則就算你替他生下兒子,庶出的一樣沒有身份地位,更何況你現在什麼名份也沒有。但是你很幸運,只要雲鶚喜歡你,我是不會為難你的,你要知道,我們是皇親,一般來說選妻妾的規矩可多著。對了,說到這個,聽說你是江南人士?」

  橋小寒心裡一頓,臉上仍是保持平靜的點點頭。

  「你們是在雲鶚這回出任務時認識的吧,那麼你知道他出的是怎樣的任務嗎?」

  她愈來愈弄不懂太福晉的用意,其實太福晉對她說話的態度也算和藹可親,害她差點忘記一些因彼此的身份不同,所產生的對立問題。

  太福晉朗聲而笑,「這又不是什麼機密難道你會不知道天地會,嗯?」

  橋小寒發現用閃躲的態度,是應付不了太福晉別有心機的問話,索性直接的說:「若說我沒聽過天地會,那是騙人的,但那是雲鶚的事,所以我沒過問,如果您對這一切感到好奇,我覺得您還是直接去問雲鶚比較恰當。」

  太福晉一笑,「我對雲鶚抓了多少人一點也不感興趣,我只是想弄清楚,你對雲鶚到底是何居心?你並不是心甘情願跟著雲鶚的吧,所以你才會說出那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話。可是據我所知,雲鶚並沒有拘禁你,你有逃走的機會,為何你沒有逃呢?」

  太福晉嚴厲的盯著她。

  橋小寒低下頭,她不知道太福晉為什麼不將雲鶚要血洗浣紗溪的威脅直接說出來。

  「總之,無論你是身不由己也好,是貪圖榮華富貴也罷,只要你不傷害雲鶚,我都可以容忍你。但若是你敢再做出使他痛苦的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兒孫特來向奶奶請安!」雲鶚突然朗聲打斷太福晉的話。

  他接獲橋小寒來見太福晉的消息後,便一路從保合齋跑來,他以請安作藉口,急著想把橋小寒帶走。

  「太福晉萬安,兒孫有急事需和橋小寒商討,請太福晉容兒孫先行將她帶走。」

  聽著他堅定的口吻,太福晉無奈的一歎,「唉,去吧!」

  「兒孫叩謝太福晉!」語畢,他立即起身拉著橋小寒便轉身離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太福晉不禁深深的皺起眉頭,見他真的那麼在意那個女孩,不由得更擔心。

  「你去見她做什麼?」雲鶚不高興的問橋小寒,接著責怪小安子,「我不是吩咐過你要讓她靜靜的休養嗎?你為什麼還要讓她去?」

  小安子不安的回話,「貝勒爺,小寒姑娘的意志很堅決,而且又固執,奴才根本勸不動她。」

  橋小寒急忙開口說,「你別怪小安子,我之所以去見太福晉,是因為她是長輩,而她又那麼關心我,做晚輩的總不好意思老是讓她擔心。」

  她咬了一下嘴唇,相解釋自己不是故意要殺死他的子嗣,「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解釋。」

  「什麼事?」

  「我……我很抱歉,沒發現自己已經懷有身孕,居然不小心流產。」她難過的說,「我希望你能瞭解,我並不是故意要失去這個孩子的。」

  雲鶚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問:「是不是我祖母責怪你?」

  橋小寒搖頭,「不是,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我知道自己有身孕,絕不會這麼粗心。」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她這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他覺得有點悽愴。

  「你在生氣嗎?」

  雲鶚忍不住說:「你不管對誰都是這般委曲求全?」不等她回答,他立即轉過身,「算了,你快回房間休息吧。」語畢轉身欲走。

  「雲鶚!」橋小寒衝動的喊了一聲。

  但是當他回過頭等著她說些什麼時,她卻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或該說什麼。

  一種不怎麼明確的期許,用沉默的方式從他們的眼神中遞出,只是彼此都找不到正確的解讀方法。

  雲鶚知道橋小寒除了對有些理念比較固執之外,其實她本性溫柔善良,總是先眾人之憂而憂,後眾人之樂而樂。他愛的是她不做作的明朗笑容與性情,和她慧黠機智的腦筋。

  但是他已經無法再承受她像上次那樣的崩潰,那會讓他心碎。

  所以他寧願放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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