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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雲鶚心想,柳金釧不可能動得了董額一根寒毛,所以一定是有救走了她——「向悲風!」

  雲鶚轉過頭怒瞪橋小寒,而她正因聽到柳金釧已經逃走的事,不由自主露出放心的神情。

  「你!」雲鶚生氣的抓住她,「你故意來勾引我,好讓能夠出其不意的救走柳金釧,是不是?你們什麼時候接頭的?」

  「我……」

  「我知道了,說什麼到我房裡找我,哼!我差點又被你給騙了。」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

  「既然你們都碰面了,怎麼不叫他先把你救走?唔,我明白了,像你這麼重義氣的人,怎麼可能丟下朋友自己先逃,你當然會先當餌,誘我放鬆戒備。哼!我是不是應該慶倖你是這麼講義氣的人,要不然現在死的恐怕就是我了。」

  橋小寒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沒話說了?」雲鶚回想剛才那種欲仙欲死的快感,居然只是她別有用心的手段,不禁覺得不堪極了。

  「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吧,少了柳金釧,你就再也不用勉強自己討好我。」他用力甩開她的手,「但是我警告你,你最好斷了想逃走的念頭,否則除非向悲風有本事將整個浣紗溪村的村民全數藏起來,要不然我一定會殺他個片甲不留。」

  雲鶚恨恨的轉身離去,並對他的手下說:「不用看著她,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逃走。」

  橋小寒愣了半晌,不過她終究為柳金釧得以脫險而感到高興,現在她什麼都無所謂了,如果他真的要那麼想,就任由他吧,反正她也沒有什麼可以損失的了。

  向悲風先拿柳金釧送回浣紗溪村,然後再趕回客棧。

  而在同一時間,雲鶚也帶著所有人馬返回京師那巍峨的豪宅巨院——平郡王府。

  當橋小寒看到由一對石獅分峙兩旁拱衛的紅漆大門,以及門上金漆的匾額,她不由得想到金釧兒。假如她有機會看見這個地方,或許就算雲鶚趕她,她一定不願離開。思及至此,她不禁泛起苦澀的笑意。

  這一路上雲鶚完全不碰她,幾乎可以說是對她視若無睹。對這種情況她不是應該覺得慶倖嗎?可是為何她卻覺得悵然若失。

  雲鶚一下馬,便有奴僕自角門奔出照看馬匹,而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就逕自進入府中,好像她不存在一樣。可是不管他如何對待她,或即將如何處置她,她都只能緊緊跟隨,因為他說過的那些威脅言語就像緊箍咒,讓她只能認命的面對未知的一切,而別無他法。

  然而雲鶚敏捷的步伐,在偌大的王府中左彎右拐,讓她追得好辛苦。再加上曲折的回廊、滿園的銀杏垂柳和假山影壁,使她如入五行迷魂陣中,差點跟丟了。

  「喂!站住!」

  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聲嚴色厲的男人攔住她,橋小寒急急的先認清雲鶚消失的方向,心想等會兒脫困後才好再追上。

  「你是幹什麼的?怎麼東闖西闖的,沒人教過你規矩嗎?」

  「我是……」橋小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含糊的說:「我迷路了。」

  「笨頭笨腦的!」那男人不耐煩的罵了一句後,稍微打量了她一下,「我怎麼沒見過你,是不是新來的?」

  「嗯。」橋小寒從他表現出來的態度,猜測他應該是王府內的管事之類的吧。

  而他正是總管王府所有內務的蘇福,不管是嬤嬤、丫頭,甚至是太監都歸他管轄,所以他才會一見到橋小寒就把她叫住訓話。

  「叫什麼名字?」

  「橋小寒。」她偷偷的望了眼雲鶚消失的方向,真怕待會兒要找遍王府才能找到他。

  「是哪嬤嬤負責管你的?」在蘇福眼中,橋小寒毫無規矩禮貌,衣著又不合宜,所以想找負責教丫頭的嬤嬤訓話。

  橋小寒當然答不出來,幸好這時有個小太監氣喘吁吁的跑來。

  「蘇總管,前頭回事房裡要我來告訴你,貝勒爺已經回來了。」

  「什麼時候?」

  「剛進門,往裡頭去了。」

  「那我可得趕快去張羅著伺候他。」

  蘇福看了眼橋小寒,指著一條小徑,「往那兒直走到底,再左拐沿著夾道再到底就是了。」

  橋小寒不知道他指的路線通往哪裡,但她知道絕對不會是到雲鶚居住的地方,因而遲疑了一下。

  「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難不成還要我帶路?」蘇福不耐煩的又說:「以後機靈點,要不然就叫你去做粗活。」

  橋小寒咬住下唇,只好先遵從的往那條小徑走,她想,等蘇總管走後,她再回頭追上雲鶚。

  好不容易她終於又走回到雲鶚先前走過的路,只是當她拐過彎後卻發現,前頭岔成兩條路,圍住一個小池塘,池塘中央有個八角亭,而她不知道該往左還是往右。

  猶了一下,她向右邊的小徑走去,沒多久她又遇到一個形色匆匆的老媽子,她正要問路,那個老媽子卻搶先招呼她。

  「唉,小丫頭,別閑晃了,過來把這盒子裡老山參拿到廚房去,跟大師傅說是太福晉要給貝勒爺補身子的。」

  橋小寒有點遲疑的接下那個木盒子。

  「別磨蹭了,快去。對了,這老山參可是宮裡賜下來的貢品,小心點拿,萬一要是掉到池裡去了,打死你都不夠賠。」

  那老媽子說完後,仍舊急匆匆的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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