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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喔,到底還有什麼事啊?這頭的人真的快要被逼瘋了。好想好想,她真的好想立即隱身於萬物之中、空氣之中,嗚「還有什麼事?」她的聲音很哀怨耶,他怎麼都聽不明白?

  「你明天什麼時候會到?我必須先交代秘書。」

  「下午三點?」翻了個白眼,她在心底用力咒著——祈禱他開上一天的會算了。

  「好,就那個時間,我會等你。」終於,那頭輕鬆愉快的收了線,但這頭卻是無力的趴在床上。

  掛上了電話,梵明月把整張臉給埋進枕頭裡,然後——「啊——」盡情的放聲狂叫了好一會後,她才翻過身正對著天花板發愁。

  嗚,今天的份是應付完了,那明天呢?

  天啊她從來沒有怕一個人怕到這種程度,可現在她真的怕了怕他的善良、怕他的敦厚,怕他的溫柔……討厭啦,他沒事這麼樂於助人幹嘛?

  要幫也該幫對人嘛她這個設計陷害他,又編了一堆爛謊言騙他的人,他還這麼熱心做什麼?搞得她心虛又心慌,根本坐立難安嘛怎麼辦?

  他越是好,她的罪惡感就越是重她沒想過那樣爛的謊言也會有人相信,偏他就是深信不疑,而且還想幫助她……她更沒想過他所說的幫助是認真的,但他卻是付諸行動來證明自己的誠信度。

  天,為什麼他要這麼好呢?

  為什麼這世上還會有像他那樣的男人?他該算是稀有動物了吧?噯,乾脆叫環保局來給他立個標簽、貼個牌子算了。

  哎喲,她在亂想些什麼啊,現在她該煩的不是這些,是……噯,其實,煩什麼都沒用了。

  根本就不該招惹他的,偏她還是惹上了也根本就不該再牽扯下去的,她卻還是扯上了……這下她還能怎麼辦呢?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這出鬧劇直接下檔呢?呃,其實她也知道,有一個最好的辦法,就是——坦、白可是,她真的不想讓他看輕自己,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是個大騙子,不想讓他……哎喲,她好奇怪喲,為什麼要這麼在意他是怎麼看待她的呢?

  噯,究竟有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讓她可以不用坦誠自己是騙子,而他也不用這麼認真的想幫她……有什麼好的法子嗎?

  答案是——沒、有。

  任何事都有放棄的權利,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棄權,不再參與這齣戲的演出?她可不可以要求中場退出?

  唉……又一道沉沉的歎息傳出,梵明月已經無力到最高點。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活了二十四個年頭,頭一遭遇到這樣的問題,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唉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就土掩吧,不然她還能怎麼辦?

  反正,要是不能好好演完這齣戲,大不了就是坦白完再被人追殺囉,想再多都是沒用的,她只能豁出去了賈氏企業總部二十八樓,執行副總裁辦公室——剛掛掉電話的賈孑人,此時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傻笑,甚至連有人侵入了他的領域都渾然未覺。

  「明天是嗎?」明天,他就能再見到她了?思及此,賈孑人的笑容泛得更為開朗,看傻了甫進門的特助。

  「老闆?」

  等了許久始終沒等到老闆的理會後,特助先生終於決定出聲喚人,但還是沒得到該有的回應。

  皺起眉頭,特助先生益加覺得納悶。

  他是不是看錯了?平日最認真在做事的老闆,今天竟然不單發呆而且還在傻笑?

  「副總」換了個稱謂,語氣也加重了一些,這下才總算喚回了賈孑人飄遠的心神。

  「嗯?什麼事?」收斂心神,賈孑人趕忙擺回平日的嚴肅模樣。

  「「世積」的合購案還等您作決定,「聯合」的董事長在等您回覆合作案,「元證」的專員現在則正在會議廳等您。」報告完行程,特助先生立于一旁等候老闆的指示。

  「好,我知道了,你先過去,我等會就到。」專業擺上臉,他試著把自己變回原來的嚴肅模樣,但有些失敗就是。

  「是的」頷首,特助先生領命離去。

  真是糟糕他竟然在上班時刻出了神,而且還不是為了公事,這對他而言可真是個意外但,腦子裡偏就是竄進了她的身影,他根本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從來沒有這樣子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只是知道自己很想念她,真的很想念她……

  不對!不行!他不該再想了,至少不該是在這時胡思亂想。

  收斂起心神,他整理了下桌面上的文件,而後起身離去。

  還有許多事得做,暫時就不去想工作以外的事吧!

  牆上的鐘一分一秒的走過,梵明月的心情跟著越來越沉重。

  「唉……」已數不清是第幾回歎息了,然而除了歎氣之外,她實在也找不到任何方式來平撫心底的強烈不安。

  誰啊?誰來救救她?不然,沒人救也成,她可不可以當自己不是梵明月?呃……好吧,算了,她知道自己是在癡人說夢。

  無力的垂下肩頭,梵明月知道自己只能面對現實。

  抬頭,她望著眼前那棟高聳的企業大樓,最後終於不甘不願的邁開步伐往前走去……一步步往前進,她的心就跟著一分分沉重。

  其實,她真的很想轉身逃跑,可是跑得了這回,下回呢?

  算了,還是認命點吧終於,她走進了賈氏大樓,然後哀怨的往服務台走去。

  不料服務台還沒走到,卻有人先行出聲喚住了她。

  「梵小姐?」一雙晶亮的黑皮鞋落入她眼底,她忍不住抬頭看。

  「你是?」怪了不認識的人啊擋她路做什麼?她今天心情不好,沒空理會閒雜人等。

  「敝姓郝,是賈先生的特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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