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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有關係!怎麼會沒關係?撇除今天這個,我怎麼知道還有多少個『俊仔』,我又怎麼知道你到底允諾了多少個『俊仔』?」

  「沒有沒有沒有!除了你之外,我根本誰都不要,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呢?」跳腳,她實在氣到不行了。

  「你實在是有夠機車耶!小時候的事,誰會去當真?又有誰會認真記著?好,對,就算我真的說過什麼,那也都是很古早以前的事啦!沒聽過童言童語不可信嗎?」後,真是詭異的戲碼,通常這種劇情應該是男女對調吧?為什麼他們倆卻是這麼不同,唉。

  「你說愛我的時候才多大?意思是,我也要將那視之為童言童語,所以你說的一切都是不可信的?」算他鑽牛角尖好了,但他就是忍不住要這麼苛刻。

  「你!」一口氣卡在胸口,柴婕妤覺得自己快氣爆了。

  說穿了,他就是不信她!說穿了,她這麼多年來的付出,在他眼裡全都沒有半點真!再說穿了,她根本從頭到尾都是在要白癡,也真的是……自作多情……

  「我不想再跟你吵了,我現在只要你回答,愛不愛、要不要,就一句話,你說!」累了,真的累了,沒有人能無止盡的付出,就算她是神力女超人也不行。

  「……」看著她,聞人巽沒有說話,那冷淡的表情教柴婕好看得心碎。

  「好,我知道了。」轉身,她往門口走去,離去時只留下一句:「我不會再纏你了,反正你從來不懂我的心。」

  看著她走,他很想出聲挽留,但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最終只能看著她黯然神傷的離去。然後,留在原地的他懊惱又煩躁,怎麼也想不出,這樣的僵局該如何解。

  走出聞人巽家大門,柴婕妤難過的蹲在大樓外,再也壓抑不住洶湧的淚水。

  「笨蛋笨蛋笨蛋!」她好生氣,氣他也氣自己。

  她的認真,他難道真的都看不見?她的全心全意,他難道真的一點點都感受不到?她從來只在乎他啊,為什麼他就是不能瞭解她的心?

  抹去眼角的淚,卻抹不盡眼底的濕意,她哭得傷心也心灰意冷。

  不要他了,她不要他了,再也不要了!可,為什麼心還是……好痛好痛……愛他啊!她是真的好愛好愛他,為什麼他就不能像她愛他一樣,那樣愛著她呢?

  原來,到最終的最終,她果真只是一廂情願呐!

  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兩頰滿是斑駁的未幹淚痕,柴婕妤怔然失神的凝望著前方,任由心痛的酸楚蔓延、侵蝕全身。

  時間,是怎麼走過的?他不清楚也不知道,唯一深刻記得的……只有她。

  好想她!想念她的笑,想念她的撒嬌,想念她的任性,想念她的糾纏圍繞,想念她的百般討好,想念她老是對著自己說好愛好愛他,想念她……天,真的想她,他真的好想念她! 

  是誰說過的?思念總在分手後,悔恨也總在失去後,可搞成現下這般景況,他又能如何做補償?

  她走時,他沒有留,如今又哪來的臉要她回頭?

  「該死!」聞人巽第一千遍一萬遍的咒駡,罵的是自己的愚昧跟無知。

  如果,當時留住了她,現在是不是就不會這般心痛?如果,當時不計較那些莫名過往,那麼現在的她,是不足仍然留在他懷中?

  好想她,真的好想好想。可,事到如今,他該怎麼訴說這份想念?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卻吐不盡滿心滿腹的無奈跟思念。

  他……果然不愛她,是吧?而她,果真是自作多情且一廂情願呐。

  呵,呵呵。苦笑蔓延開來,柴婕妤忍不住的又紅了眼眶。

  離開他這麼些天,他不驚不慌、不忙不亂,依舊過著他原來的生活,他仍然走著他原本的步調,沒有因為她不在而有一絲絲的慌亂。

  所以,他真的不愛她,是這樣沒錯吧?

  那麼,她還等什麼?如果,這麼些年的努力,還得不到他的心,那麼她還能盼望什麼、期待什麼?

  他沒有來找她,他的日子一樣在過,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證明,證明他……真的不愛她!甚至,連一丁點的在乎都沒有,那麼她還眷戀什麼、留戀什麼?

  倚著窗臺,她望著藍天、數著白雲,心情卻沒有因此而平靜,只是愈來愈沉、愈來愈悶、愈來愈疼。

  離開吧!暫且離開一陣子吧!她想,她會振作起來的,雖然可能需要好長的一段時間,但她會努力讓自己好好走下去的!

  以往,所有的青春、體力跟精神全都耗費在他身上,現在落得輕鬆不是很好?她企圖安慰自己,卻深深明白一切只是自欺欺人。

  她很笨的,對一個人用了心,就是一輩子的事,沒想過分離、沒想過不能在一起,所以現在這樣的結局,真的教她不知所措。

  其實,她想過要回去找他,可最後那一刻,她留下如此決絕的話,縱然她再愛他、臉皮再厚,也拉不下臉來再去找他。

  再說,找他何用?多見一次,多傷一回;多看一眼,多痛一分。不如……就此遠走天涯吧!

  「喂,那丫頭怪怪的,你要不要去問問看啊?」躲在柴婕妤的房門外,邾情透過細小門縫,往屋裡探看。

  其實,偷窺者不只這對做人父母的,還有柴婕妤下頭的兩個弟弟。於是,只見四顆頭排成一直線,全都眯眼往那條小小門縫裡看去。

  「老媽,應該你去吧?」蹲在最底下的柴傑出這麼說著。

  「對啊,不都是做媽的去扮演慰問者的角色嗎?」往下數上來第二個的柴傑人也出聲了。 

  「我不行啦!我跟她啊,鐵定講沒幾句就又打起來了。」邾情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我也不行,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啊!」最上頭的柴信生一臉的苦惱。

  「那現在怎麼辦?」底下三顆頭同時往上轉,全都對著一家之主投以問號。

  「欸,看著辦吧!」搖搖頭,柴信生無奈的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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