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姻緣一線牽(12)_穀萱

十二

　　第五章

　　小歡在顛晃不已的馬背上大冒冷汗，但不輕言放棄的性格卻讓她漸漸找到了訣竅。

　　只見她一會隨著馬匹上下起伏，一會試著找法子平衡身子，恐懼的面容逐漸被笑顏取代。

　　「呵呵……哈哈！」

　　身後傳來了她的笑語，蔚淩雲回首，但見這女孩兒樂不可支，隨著奔馳的馬兒搖晃，已不見懼色。

　　這樣爽朗開懷的笑聲，他多久沒聽過了？

　　「這麼快就學會了？」他朗聲問著，面容也隨之泛起笑意。

　　「不難嘛！」

　　「是嗎？」

　　蔚淩雲陡地一甩馬韁，小歡「唉呦」一聲，馬上又抓緊他的衣角，蔚淩雲開始策馬奔馳，小歡緊緊挨著他，身旁的風呼嘯而過。

　　她無邪的笑聲再度傳進了他的耳中，這丫頭好似天不怕、地不怕，無懼無畏，一心要跟隨著他這主子，守著他不讓他接近那些風月酒坊一步。雖然見不著她的臉蛋，但蔚淩雲可以想見此時她帶著些許膽怯但又雀躍不已的歡顏。

　　小歡挨著蔚淩雲，其實可以感受到他的用心，每當她搖晃欲墜之時，公子便會放慢速度，沒讓她摔下馬，這前所未有的馳騁，讓她不知不覺靠他更近。

　　「我們去哪？」小歡在後頭問著。

　　「去那些酒坊把你賣了，我耳根妤清淨些。」蔚淩雲的話語隨風飄來，惹得小歡嬌嗔。

　　馬兒已往城外去，哪來的酒坊？若非公子看不見，她一定給他一記大白眼。

　　眼前景色逐漸開闊，城內喧囂不見，放眼是一片幽靜樹林，枝葉隨風搖曳，幾許芬芳隱約飄來，小歡大吸一口氣，整個人神清氣爽。

　　「下馬吧！」蔚淩雲「呼」一聲縱身點足落地，但小歡仍在馬背上躊躇猶豫。

　　「怎麼了？」

　　「我……」小歡瞧著地面，不知該如何是好。

　　「下不來？那就自個兒騎馬回去囉！」蔚淩雲又逗她，小歡聞言硬是側了身，連滾帶爬地下了馬鞍。

　　好個倔強的小姑娘！

　　蔚淩雲瞧著他的小跟班，臉上浮現出異於以往的神情。

　　她性情堅強，無所求地跟著他，全心全意地奉獻，但……

　　「有些事你無須瞭解。」蔚淩雲突然輕聲說道，小歡沒有聽清楚。

　　「公子您說什麼？」

　　「看劍。」

　　蔚淩雲卻不再多言，收起方才不小心洩露出的憂鬱眸光，倏地抽出劍，淩空飛舞。

　　小歡不知道公子習劍多久了，但這懾人的氣勢有如風捲殘雲，劍劍含勁蓄勢，一會巧如靈蛇，一會勢如游龍，亦柔亦剛，瞧得小歡瞠目結舌。

　　她瞧見了蔚淩雲未曾顯現的一面，他舞起劍時氣宇凜然，顧盼生姿，好似他的名字。

　　「人說……豪氣淩雲，是不是就這模樣？」小歡看得如癡如醉，細聲說著，蔚淩雲那斂眉運氣、凝神揮劍的神采，不知不覺看進她眸裡，落在她的心坎上。

　　蔚淩雲使起劍來俊朗不凡，小歡正看得入迷，只見公子使上輕功，袖袍一揮，單足躍上了林梢。

　　她滿是期待地仰首望著，蔚淩雲笑問道：「想學？」

　　小歡用力點了點頭，再望向蔚淩雲，他的容貌此刻看起來更俊了。

　　只見蔚淩雲二話不說，長劍回旋入鞘，翩然縱身躍至小歡身旁，使上渾厚的內力，帶著小歡飛上枝頭樹梢。

　　「哇……好美啊！哈哈！」

　　小歡先是不可置信地瞠眼張望，身旁片片落葉飄落，圍繞著她，只見公子衣袖一揮，沒一片落葉打在她臉上。待她立穩雙足，倚著樹幹瞭望眼前一片風光時，忍不住滿心歡喜，雀躍不已。

　　「好漂亮的景致啊！」小歡驚呼，忍不住舉起雙手鼓舞，蔚淩雲見狀馬上用雙手環住了她的腰。

　　「當心。」

　　「謝……公子。」

　　遠處綠水悠悠，波光粼粼，群山環繞，高低錯落，小歡盡情放眼賞望，差點忘了自己還在樹梢上。幸而蔚淩雲的大掌適時扣住了她，才沒讓她失足墜地。

　　鳥語依依，她雙頰酡紅，她不會輕功，不懂該如何在這樹枝上平衡，只有任憑公子扶著她，對眼前美景連聲驚歎。

　　小歡賞著美景，蔚淩雲則賞著她無邪的臉蛋。這丫頭如此容易滿足，一雙笑眼彎如虹，當真可人。

　　涼風徐徐，吹來芬芳，小歡癡迷地沉醉在美景中，不自覺地將螓首倚向蔚淩雲的肩頭。

　　蔚淩雲穩立樹頭，讓這丫頭瞧得盡興。她待在他身旁的這些日子，沒多要過一點銀兩，也沒貪戀過一絲他的身分地位，當別的丫鬟巴不得和他攀上關係時，這小丫頭謹守本分，沒半點逾矩。

　　你是個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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