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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的蔚府宅院清幽,窗外不時傳來幾聲鳥語,蔚淩雲徐徐睡去,悠然入夢。

  他夢見自己倚在蔚家後院的一棵大樹旁,正悠閒愜意地欣賞著眼前含苞待放的花株,卻見一名不曾謀面的老者從樹後走出。

  「你是何人?怎會出現在蔚家?」蔚淩雲直起身子,手按佩劍。

  老者卻面無懼色,撚撚長須道:「小夥子勿怒,老頭子我這一身老骨頭,能對你如何?」

  「你從何而來?我蔚府怎可讓人來去自如。」蔚淩雲坐在這樹下好半晌了,竟未察覺有人到後院來了?

  「呵呵!老頭子我待在此地,可比你久上不知多少光陰呢!」老者繞樹緩步走著。「這樹你蔚家也照料得不錯,很好、很好。」

  「你到底是何人?為何出現在此地?」蔚淩雲依舊未卸下警戒,他蔚府門戶稱得上嚴謹,怎會有人無故出現在此?

  「小夥子,我今日特地來看看你。瞧你已逾弱冠之年,生得英姿煥發,也該是成親的時候啦。」

  「我成不成親,關你何事?」

  「天下姻緣事,皆我之事。小子,你將來將娶一位乞兒入門,信也不信?」

  「無稽之談。」蔚淩雲正要出口駁斥,怎料老者繞到了樹後頭,竟然就消失不見了。

  「人呢?」蔚淩雲追上,卻不見一人,納悶驚訝之餘,他從夢中清醒。

  「什麼怪夢?」他睜眼瞧了瞧四周,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並未到後院。夢中的老者幾句話便要定人姻緣,蔚淩雲壓根不信,也懶得理會,繼續合眼入眠。

  而蔚淩雲午後小睡,小歡卻不得清閒。她到老爺房中探望,蔚夫人也在。

  「在淩兒那可好?」蔚夫人問著。

  小歡端來茶水,不隱瞞也不修飾。「不好。」

  「怎麼了?淩兒欺侮你?」

  「不是。是公子的日子過得實在虛華,教人真想……」

  「想什麼?直說無妨。」

  「真想罵人。」

  這樣直率的小歡,很得蔚夫人疼。「蔚府多幾個像你這樣的丫鬟就好了。」她接下小歡奉上的熱茶。「往後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只希望淩兒能懂事些,早日改頭換面。」

  沖著夫人的這句話,小歡決定放手再試試,為報夫人恩情,她一定要早日改變公子,她小小的腦海裡開始浮現許多主意。

  第四章

  「小歡,拿我衣服來。」蔚淩雲在浴池內喊著。

  「方才已經放在一旁的櫃子上了。」小歡在門外回應。

  蔚淩雲瞥眼一瞧,很好,果然這丫頭只拿了那件「破衣」要他穿。

  蔚淩雲不動聲色,將身子浸入一池溫水中,再對門外喊道:「將我那壺劍南燒春拿來。」

  劍南春酒是當代十大名酒,酒氣醇香,常被當為貢品,是大戶人家才喝得起的美酒,小歡卻不時見到蔚淩雲浪費地拿來隨意豪飲。

  「公子,那壺酒……」小歡眼珠一轉。「那壺酒不小心被小歡摔破了,真是對不住。」她在房外說著。

  「摔破了?」

  「小歡一時手滑,沒拿穩就打翻了,對不住公子,不過公子也正好可以少喝點酒,好嗎?」

  她知道公子又想在浴池內一面小憩、一面飲酒,早就想好對策。怎料此時門被拉了開來。

  「啊!」小歡突然見到一個人影立在眼前,二話不說雙手立即搗在眼前,慌忙地轉過身去。「公子……您您您……」

  「如何?」

  「您怎麼……」

  小歡嚇得花容失色,隱約感到大公子身上的水珠還往她這兒濺。蔚淩雲什麼都沒穿,「嘩啦」一聲就從浴池走到門前。

  他對這個頭嬌小、鬼點子卻一堆的小丫頭說道:「是要我自己這樣去酒窖拿,還是你幫我拿衣服和酒來?」

  「我我我……」

  「剛才聲音不是挺大的嗎?怎麼現在吞吞吐吐的?」蔚淩雲又往小歡身前跨上一步,身上的熱氣直沖向她。

  小歡驚得手忙腳亂:「公子您實在……」

  「如何?」蔚淩雲濃眉輕挑,嘴角噙笑。「這麼愛和主子作對?你還是頭一個如此大膽的丫頭。」

  「我大膽?公子您也不想想,那些酒一壇就要多少銀兩,您少喝一壺,不伹能替蔚家省下不少家用,對自己身子也好,怎麼小歡說的話就是無法往您耳裡去?」小歡說著說著,本要轉過身,雙手插腰再多念個幾句,險些忘記公子此刻是什麼光景,馬上又將雙手貼回眼前。

  蔚淩雲瞧她這些緊張的動作,嘴角的笑意更大。「說到底你不拿是吧?那不勞煩你小歡姑娘,本公子自個兒動手。」

  蔚淩雲講得故意,果然令小歡不得不投降。「公子您不是要這樣走出去吧?」

  「喚不動侍女,只好自己動手。」

  「好好好,小歡這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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