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穀萱 > 嬌妻疼入骨 >


  身為長子,李威自幼性情穩重、語少內斂,自懂事起便跟著李敬德穿梭在軍營中,成年後自然和爹一般馳騁沙場,在營帳中運籌帷幄。

  戰場上的他用兵如神、克敵無數,領著李家軍征戰群雄,平定隋末紛亂局勢,是大唐開國功臣,然而陽剛的李威在面對兒女私情時,卻顯得剛毅木訥,再精湛的劍術在殷瑛面前,都顯得毫無用武之地。

  他收劍沒鞘,神情黯然。「爹,孩兒不擔心自己,只擔心小師妹受傷。」

  「唉!」李敬德重重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馭兒在想什麼,放著這樣好的姑娘家不要,硬是要娶一個突厥奸細。」

  「現在小弟的心思全放在別人身上,小師妹怎會好受?」

  即便殷瑛只視他如兄長,李威還是百般為她設想。

  李家三子幼時曾至江南殷府拜殷雨嫣為師,李敬德與殷雨嫣是舊識,殷雨嫣一生鑽研劍法,不曾婚嫁,後收養兩女,起名殷綺及殷瑛,將畢生所學盡授兩人。

  而李家劍法共分為劍譜及心譜兩套。劍譜可外傳,李敬德與殷雨嫣互相切磋劍術,對雙方劍法互有景仰,便讓兩人子弟拜師對方門下,一起習劍,殷瑛因而成了李家兄弟的小師妹。殷瑛天性活潑,師姐殷綺則一心學習殷家劍法,劍法造詣較殷瑛高深許多,殷雨嫣特意讓她閉關一年,全心練劍。

  李家劍法的心譜,卻鮮有人知,由於只能內傳李家子孫,所以李家人幾乎不曾與外人提及。此套心譜深奧難測,不易修習,只能待成年之後方可逐步修煉,若領悟其中奧妙,再與劍譜搭配得宜,則此套劍法變幻千萬,輕如樹枝、重如鐵條,均可在掌中自成一劍,不再拘泥於兵器。

  李威便是從中悟出許多道理,特地命人打造手中的雙劍,雙劍可合可分,李威力大,無論是此劍還是後來自創的雙刀,他都能舞得生風。然而劍法超群的他,在殷瑛面前卻總是像塊木頭,殷瑛也未曾對這位跟她說話總是結巴的李家大哥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李敬德搖了搖頭,他可以盡授武藝,卻無法插手感情之事。

  「你小弟沒這福分,罷了。」

  「小弟心中若只有那突厥公主,誰也奈何不了他。」

  「這就是了,殷瑛心中倘若也只有馭兒,爹和你也都沒法。」

  李威聽到這裡,默默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殷瑛跑到了馬場,又繞了李府一圈,卻還是沒找到他。

  「奇怪,馭哥哥到哪去了?」

  長長的馬尾甩啊甩的,殷瑛左瞧右望,就是找不著她的馭哥哥。

  李馭在江南殷府與殷綺、殷瑛一同習劍時,豆蔻年華的殷瑛便對他甚有好感,此次北上至李府,卻只聽見李馭要另娶他人。

  「唉!馭哥哥現在連看我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他眼裡當真只有那個突厥女人。」

  殷瑛噘著嘴,把馬尾拉到身前,用小指繞著圈圈,模樣甚是可愛,但她知道李馭不會再多看她一眼。

  一位李府家僕走過,她忙拉著人問道:「你有瞧見馭哥哥嗎?」

  「三公子在別院,已經數日沒有離開那兒了。」

  「原來在別院啊……」殷瑛半喜半憂,雖然很高興終於知道馭哥哥在哪了,但別院是馭哥哥特別為那個「突厥奸細」蓋的,現在他整日都待在那不出來,看來是打算跟李伯伯賭氣到底了。

  李家上下全都反對這個曾經一刀刺向自己夫君的女人成為李家媳婦,但李馭不理會其它人說什麼,硬是與她在別院住下,李敬德為此幾乎要與李馭鬧翻。

  「既然馭哥哥不肯出來,那我何不自己去看看。」殷瑛仰起頭,雙眼裡盡是無邪。「就讓我瞧瞧那人究竟有什麼好,能讓馭哥哥這般著迷。」

  雖說著這樣的話語,殷瑛卻沒有怨妒的表情,她性情真切、直來直往,心想若馭哥哥當真不可能愛她,倒也無妨,她只想要知道她的「三嫂」到底有什麼好,能讓李馭這般不顧一切。

  李府別院建得別致,殷瑛悄悄推開了門,輕步靠近。

  正在與妻子練劍的李馭,內功深厚,殷瑛這點名堂怎瞞得了他,他不動聲色,沒有回頭,拉起他娘子的手。「蔚兒,累了吧!我們歇會。」

  他身邊的佳人嫣然一笑,看得李馭癡狂,也讓躲在柱子後的殷瑛看傻了眼。

  「真是……漂亮。」她張著口不自覺地讚歎,但心裡卻又感到難過。

  跟她比起來,自己真是個「黃毛丫頭」。

  殷瑛低下頭正準備要離開,卻又瞄到李馭和她攜手走進浴堂,兩人十指微扣,雙眼中盡是情意。

  「罷了,馭哥哥現在眼睛裡根本容不下其它人。」殷瑛黯然搖搖頭,洩氣地呢喃著:「看來他是真的喜歡她。」

  此時浴堂裡已經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殷瑛可不想聽,不想知道他們過得多快樂。她轉身悄悄步出了別院,一走出去便撞上一個大塊頭。

  「唉呦!誰啊?嚇死我了!」

  她只覺得頭頂一片黑,一抬眼便看見壯碩的李威。

  「你走路沒有聲音的啊?」殷瑛劈頭就罵。

  李威愣了一下,忙用手指比了個手勢,殷瑛這才發覺自己是來「偷看」的,怎可發出這麼大的聲音。

  「對喔!小聲點、小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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