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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殷瑛悄悄躲在一邊,看著兩人練劍的這一幕。

  她想起李馭那日和她對招時,心神不定,甚至連手中的劍都被她打落,而今與蔚兒過招,兩人卻是那麼有默契,李馭昔日的那份神采重現。

  她看得好落寞,臉色黯然,很顯然的,李馭的心中只有蔚兒,她不在身邊,他什麼都不對。

  院內的李馭,早已察覺牆邊有道身影,他目光機敏,本想大喝一聲「是誰」,忽然見到是殷瑛的衣裳,便假意轉過頭,裝作沒看見。

  「蔚兒,累了吧!我們歇會。」

  「我不累,我還想繼續練。」

  「不急,我有一生的時間陪你。」他拿下蔚兒手上的劍。「走,先去浴堂洗個澡,不然吹到風會著涼。」

  蔚兒依了他,回房拿衣服。

  李馭眼角瞥過,小師妹還在,想來她現在心中一定很不好受。

  蔚兒走出房,李馭跟著問道:「怎麼沒拿我的衣服?」

  「嗯?」蔚兒抬起頭,看見李馭一步走進浴堂,在裡頭等她。

  她笑而不語,躊躇一會嬌羞步入。

  而牆後的殷瑛看到這裡,輕輕歎了口氣離去。

  自己個性雖然直率莽撞,但也看的出來兩人之間那份無可取代的情感,看來馭哥哥是真的不想管其他人怎麼說,就是要和蔚兒在一起了。

  浴堂內,煙氣氳氤,李馭趴在木桶邊緣,蔚兒輕輕在他背上擦拭。

  「蔚兒。」

  「嗯?」

  「我爹要是看到這一幕,一定氣死。」

  「真的嗎?」

  「你可是突厥奸細、李家仇人,滿心想要刺殺我的內好呢!」

  蔚兒伸手在他背上一拍。「你還說!」

  李馭闊肩厚背,這一掌根本不算什麼,卻聽得出他故作態勢:「唉!這樣打我你都不心疼?」

  「你又不是第一次在浴堂被人打。」蔚兒話中有話,提著往事。

  「呵呵!那回可真夠慘!」馭爽朗的笑聲傳遍室內,「嘩啦」一聲轉過身,笑看蔚兒,往日情景歷歷在目。

  蔚兒忙別過頭,卻被李馭一把拉住。「進來。」

  「別……」

  「打從認識你,我全身上上下下都是傷,不補償我一下?」

  「聽你胡說。」

  「上回在浴堂被女人打的慘兮兮、之後又被自己迎娶的妻子狠心地刺上一刀,你說我有沒有胡說。」

  「三郎,你真的在意這事?」蔚兒眼神流轉,輕輕撫著李馭右胸口。

  「你陪我當一回戲水鴛鴦,我就不在意了。」

  蔚兒聞言輕啐了一聲,不過不管她願不願意,「嘩啦」一聲水濺四周,她被拉進水裡。

  水珠兒沿著她散下的頭髮一路蜿蜒而下,看得李馭入迷,蔚兒時而婉約、時而嬌瞠,有著南方女子的溫柔,也有著北方女子的直率,走遍大江南北,還有什麼樣的人能讓自己如此動心?

  他輕輕撚起蔚兒髮絲,看著水珠滑落,蔚兒膚如凝脂,領如蝤蝽,水翦雙眸轉眼秋波,看得他心神不定。

  「蔚兒……」他輕揉著她的肩窩,然後吻下。

  蔚兒低下螓首,埋在他胸膛裡,不知是不是水汽的溫度,三郎的胸膛如火燙。

  溫熱的水沿著竹管滴滴滑落,別致的浴堂內,兩人執手耳語,情致纏綿。

  「三郎,聽小蠻說,我還沒嫁過來時,你到北方找過我。」

  「是啊!當時恨不得早點告訴你這好消息。」他舀起一瓢水往她柔肩上倒下。

  「沒想到卻聽到一個謀殺親夫的詭計,是嗎?」蔚兒笑吟吟地說道,輕輕轉了個身,倚靠在他胸懷。

  李馭下顎抵著她的螓首,雙臂環著她道:「早說了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哪派得上用場。」

  懷中的蔚兒低顰淺笑:「是你誤人子弟,我的天資哪那麼差。」

  「好、好,不然不教你功夫,教點別的。」

  「教什麼?」

  「你等會就知道。」他不懷好意,只聽見蔚兒低瞠了一聲,他的三郎在她的頸、她的背點點吻下。

  偌大的木桶濺出水花,蔚兒躲無可躲,被李馭狠狠逼到一角,他的氣息混著彌漫的熱氣,一遍遍在她頸背上蔓延。

  若說沙場上他克敵無數,那麼蔚兒便是唯一征服他的人,此刻他內心有如千軍萬馬,愛蔚兒的心沒人能阻擋。

  數日後,皇宮殿內,李世民等著李馭晉見。

  三郎,要不是我傳你來,我看你真的不打算再進宮了。」

  「皇上,臣任務已了,這幾日在家休養,還望您未見怪。」

  「在家休養我怎會怪你,只是你建了功,陵功宴上不見你,也沒機會賞你什麼。」

  「臣不求什麼。」李馭想了想,「只希望突噘俘虜中,皇上放了一個人。」

  「喔?是誰?」李世民有些好奇。

  「一名突厥首領,名叫伊羅及。」李馭說著:「當日若無此人,臣現在恐怕無法站在這和您說話了。」

  「當真?好,既然你開口,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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