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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李馭抽刀揮舞,眾將士順利會合後,一路追趕突厥餘眾,蔚兒在奔騰的馬背上,緊緊擁著李馭。

  唐軍一路追趕,突厥軍心渙散,他們相信李家一定領著大軍來襲,不然不會這麼放膽追逐。

  就這樣追隨頡利的士兵越來越少,一路上不斷有突厥將領投降歸順,最後頡利只剩下少數心腹,狼狽撤回北方,李家這仗打得漂亮。

  僅以三千騎兵便大破突厥定襄城,還讓頡利狼狽撤退,長安城內接獲消息,紛紛讚歎:「人說李家用兵如神,這下真是親眼見到了。」

  李敬德、李馭凱旋歸來,李府來來往往盡是當朝重臣前來恭賀,李敬德不改低調作風,拱手頻稱謝,未對戰事多作描述。

  李敬德如此,領軍有功的李馭更是一回來便沒見到人。

  「您家三公子呢?回來後好像都沒見到他。」禮部尚書問道。

  李敬德搖搖頭,沒有回答。

  李馭此刻正在別院,凝視著蔚兒,功名利祿他不要,只要心中人常伴左右。

  「三郎,傷還是沒好,對嗎?」她低頭看著他。

  李馭躺在涼亭的長椅上,頭枕著蔚兒的雙膝,「嗯」了一聲,沒專心回答問題,他伸起一隻手摸摸蔚兒精巧的下顎,淡淡說一句:「沒有你上藥,怎會好?」

  雲淡風輕,涼亭內兩人相視微笑,他再不管別人怎麼看,不管他人怎麼說,他此生只要這突厥公主作他妻子。

  「叩叩!」

  別院門外有人敲門,李馭好半天才廳了一聲:「誰啊?我不是吩咐今天都別進來?」

  「馭哥哥,是我。」

  殷瑛打開了門,不請自來。

  「小師妹?」李馭聞言起了身,很自然地牽起蔚兒的手。

  殷瑛打從一進門便不斷打量蔚兒,李馭牽著蔚兒走到她面前,「小師妹,關於婚事,對不住了。」

  「馭哥哥,你當真要娶她?」

  「小師妹,我一直都只要娶她。」

  「為什麼?我不懂,她明明……要親手殺了你。」

  「瑛兒!誰跟你說這事的?」李馭有些不悅,此事李府視為機密。

  「李伯伯說的。」殷瑛看著蔚兒,有些不懷好意。「是他親口跟我說的,要我別跟別人說,還說就是這樣才要你另娶他人。」

  「小師妹,這事往後休要再提,婚事就算師兄對不起你,我一定另幫你找好婆家。」

  「婆家不必,你自己小心。」她的話明顯沖著蔚兒,蔚兒沒有搭話。

  「小師妹,你不明白,」李馭要解釋,蔚兒阻止了他。「三郎,罷了,這些都不重要了。」

  是啊!都不重要了!戰場上,李馭看見蔚兒為了他,連小命都不要,這樣就夠了,其他的就隨他人去說吧!

  殷瑛走後,李馭轉頭對蔚兒說道:「你別多想,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

  「三郎,當時……我酒喝多了,可汗他又……抓住了弟弟弩兒做威脅。」

  「你的弟弟?」

  「是的,可汗說,我到李家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完成任何任務,若不拿弟弟做威脅,我根本忘了我是突厥公主、忘了是誰射死爹爹。」

  「蔚兒,我只想知道你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我多想忘掉一切,跟你單純的過日子。」

  「我們漢人說的『國仇家恨』呢?」

  「一切隨風去吧!」

  李馭感慨地握著她的手。「你放心,我會先將你弟弟救出,待所有事情告一段落,我們就去過你想要的生活。」

  蔚兒便在別院住下,李馭不再理會他人怎麼說,蔚兒笑他便笑,蔚兒開心他便開心,過著兩人自己的日子。

  李敬德卻不怎麼高興,這日他將李馭找來間話:「你將蔚兒帶回來了?」

  「是的,爹。」李馭知道爹爹遲早會間。「爹,有一事孩兒一直沒跟您說。」

  「何事?」

  「蔚兒的爹,是命喪您箭下。」

  「命喪我箭下?」

  「靈州之役,她爹爹領兵迎戰,身中一箭傷重不治,那箭上刻有您的名字。」

  「這樣嗎?」李敬德沉吟好一會,「這麼說來李家更是她的仇家,這樣,更不該留她在府裡。」

  「孩兒不想說此事便是知道您一定會這麼說,當日蔚兒會對我不利,是因為頡利可汗以她弟弟做威脅,她才會……」李馭的話立刻被爹打斷。

  「你怎麼知道往後不會再如此?頡利只要再用什麼人威脅她,你有多少小命可以送?」

  「爹,孩兒平定突厥、救出蔚兒弟弟後,便會與她搬離李府,從此不再過問任何事。」

  「馭兒,你說什麼?」李馭年紀輕輕,前途不可限量,現在卻說出這樣的話。

  「孩兒心意已決,也請您諒解蔚兒。」他不多做解釋,說罷步出房門,獨留李敬德費思量。

  蔚兒當初被送出李府的時候,便已有人在背後議論紛紛,現在李馭又將她帶回,李敬德的不悅可想而知。

  突擊突厥成功後,李馭連慶功宴都沒參加,擺明就是什麼功名都下要,只要蔚兒,氣得李敬德吹鬍子瞪眼,隔天朝廷議事,才傳李馭晉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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