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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這樣啊!想要開一間屬於自己的事務所嗎?」林董從旁邊走過的侍者盤中端起兩杯紅酒。

  「嗯,現在還沒有想那麼多。」她接下紅酒,知道這位林董在暗示什麼,她的心裡仍在掙扎著是否要繼續交談下去。

  一旁介紹兩人認識的人連忙說道:「舒小姐一看就知道是很有企圖心的人,憑你的能力,若再加上貴人相助,這一定不是難事。」

  舒珆晴沒有接話,她連明天能不能過下去都不知道,只能默默聽著他們交談。

  身邊的人像是早知她生活上的窘境,沒有掩飾地說道:「舒小姐,貴人就在眼前,這樣的機會不是時常有,你自己要好好把握。」

  大家都沒有把話說破,維持著這樣的場合該有的水準,林董將手上的紅酒微微朝舒珆晴一舉,然後留下一張門卡離去。

  舒珆晴端著酒杯,不知道該不該沾上唇,畫得細長的眉藏著憂慮,眉宇下是一雙閃爍的眼眸。

  她緊緊握著那張門卡,眼睫垂下瞥見房號,猶豫再三,終究是踏出了這一步。

  她獨自走入這間豪華氣派的飯店,眼中卻是一片模糊,她勉強自己按下電梯,直達套房門口。

  下唇已經被她咬得發白,但是現實的窘迫逼得她沒有選擇,她不要再落淚,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不願再被人指指點點,只要她是一個人人稱羨的律師……

  拿著門卡,舒珆晴抖著小手,就要刷下……

  冷不防,身後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穿透了她的心房。

  「為什麼要這樣做?!」

  舒珆晴一回頭,臉上先是驚恐,隨即轉為怒視,她原先深怕是熟識的人認出她,然而回頭見到的竟然是這個憎恨了一整年的男人,馬上倔強地抬起頭,再次拿起門卡。

  「你寧願找別的男人,也不願回到我身邊?」

  「呃……」舒珆晴就要刷下卡的小手突然一緊,手腕被狠狠拙住,幾乎讓她血液無法流動。

  她掙扎著想要甩開,但握著她手的力道卻越來越大,越來越緊。

  「放開我!」舒珆晴喊著,身體卻不由自己,她幾乎是被拖著行走。

  淩薺霆在那場晚宴中遠遠就看見了她,也看見接近她身邊的人,他簡直不敢相信舒珆晴最後會選擇走到這裡,不敢相信她就要進房出賣自己的靈魂。

  他以舒珆晴沒有辦法掙脫的力量,一路拉著她搭上另一部專用的電梯,直達頂樓總統套房。

  「你放開我!」舒珆晴扭著手,不斷試圖想甩開他,但淩薺霆毫不留情地拖著她,完全不顧她的掙扎。

  在幾乎要跌跤的狀況下,她被帶到了這間總統套房。

  門被用力甩上,舒珆晴轉身要拉開門,卻立刻被另一個力量拉開。

  「你做什麼?」

  「你做什麼!」

  兩個人同聲質問著對方,舒珆晴再度見到這個男人,卻連一絲往日的回憶都不願想起。

  「是什麼讓你要這樣糟蹋自己?!」淩薺霆擋在門前,用震耳欲聾的聲音吼著。

  「拜你所賜!」

  沒想到他卻聽到這樣的回答,這一年來,他沒找過她,因此不知道舒珆晴的遭遇,然而這樣的言語仍撕裂了他的心。

  「你再說一次!」

  「淩大少爺,謝謝你給我的一切,現在的我可為此奮發向上呢!」諷刺的言語從舒珆晴口中進出。

  「這就是你奮發向上的方式?」淩薺霆震怒。

  舒珆晴聞言臉色大變,她已經受夠他的種種羞辱,這一年來自己這樣努力撐著沒有倒下,就是不願認輸,不願讓爸爸在病床前含恨,不願弟弟在人前抬不起頭。

  她甚至一肩扛下多位村民的債務,用自己的名字不斷借貸替人還錢,為的就是爭一口氣,不要讓舒家成為笑柄。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現在竟用這般言語嘲諷她?

  「我怎樣也不比你肮髒!」

  「我肮髒?」

  「怎麼?敢做不敢當?」

  「我還沒做過自己不敢承認的事!」

  淩薺霆說的是真話,他不願承擔非他所做的罪名,只是現在舒珆晴已經認定事情是他做的,他也無法辯解。

  「你可知道這一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他內心比誰都難熬,每每想要不顧一切公開事實,卻在父親多次送進加護病房後作罷,在淩承耀失蹤後,他更加無法向舒珆晴解釋,只能期待她的信任,期望她能相信兩人的感情,相信他可以解決。

  怎奈舒珆晴就這樣一聲不響的消失了,而再次出現在他眼前時,竟是要進入另一個男人的房間?!

  「舒珆晴,你寧可和陌生男人上床,也不願意相信我的感情?」

  「你的感情?哈哈!哈哈!你們這種人會有感情?」

  舒珆晴笑得諷刺,淩薺霆臉色陰沉,他不曾為誰動過真心,而這個已經得到他真心的女人,卻如此不屑一顧。

  「好——」淩薺霆開了口,眼神含怒。「既然我在你心中是這樣的人,那我也無須再解釋,這些錢夠讓你今晚留在這裡了吧!」

  啪啦!

  舒珆晴見到一本支票簿被摔在桌上,淩薺霆在第一張支票上簽了字,那是一個足夠支付一項小型工程的款項。

  「相信沒有人能出得起這樣的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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